庆桉家境不好,家中只有一个病了的娘亲,也未读过私塾,他老实说道:“还有一个患病的娘亲。”
鹿拓眸子闪烁,他有亲人就有软肋,便可以掌控。
庆桉不知道他心中计谋,将他带回了家,只是看着他的伤口犯难,“虽然血止住了,可我没有钱给你买药。”
鹿拓看出他窘迫,没有为难,“没关系,这点儿伤不算什么。”
到底是高估自己,夜里伤口发脓,高烧不退,他模糊间看见一个人影在身旁来来回回走动。
庆桉发现他浑身滚烫,呼吸越来越弱,拿来湿帕给他敷在额头上,可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才好。”他站在原地干着急,思量一番还是出了门。
他敲打着郎中的门,可人家一听他没钱,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大打出手,将他赶了出来。
雪花化成水从衣襟浸入皮肤,冻着庆桉浑身麻木,他不停对着双手哈气,企图保留一点温度。
一只手突然闯入眼帘,庆桉抬头,见是他,诧异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他握住鹿拓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鹿拓居高临下望着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
“我见你烧得厉害,必须喝药才行。”庆桉面色有些难堪,催促着,“你快回去吧,外面冷,吹了风病情会加重的。”
“你想给我找郎中?”鹿拓揉了揉眉心,体力有些不支。
庆桉应道:“是,你这伤必须要瞧大夫。”
“不必如此麻烦。”
庆桉还未理解他的意思,直接被拉去了衙门外。
见他要击鼓,庆桉心跳漏了两拍,吓得连忙抱住他,“你疯了?这可是衙门!”
鹿拓无视他,拿着鼓槌重重敲了下去,门被打开,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走出来,一脸未睡醒的模样,冲他们吼道:“敲什么敲,大半夜有多大冤屈要申?!打扰你爷爷我的美梦。”
鹿拓将手中的棒槌丢出去,神情冰冷,气势压人,“去把董昌叫来。”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硬着头皮顶了一句,“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
鹿拓拿出腰间令牌,两个衙役看清后,连滚带爬去寻刺史。
庆桉在心里暗自思量着,身前男子大闹衙门,直呼刺史大名,衙役见他手中的牌子又如此害怕,显然他不是普通人。
董昌像是被衙役架来得一般,见到鹿拓,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知四皇子到来,多有怠慢,还请四皇子恕罪。”
“四皇子?”庆桉愣神一瞬,身体比脑子反应更迅速,直接跪了下来,他怎敢想在山上救下的陌生男子竟是皇子!
“我出现在沧州的事情无需向京城禀报。”鹿拓撑着鼓架,轻咳之后,对着董昌说道:“给我安排一处清净的地方,我要在沧州养伤。”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皇子受伤了吗?!快去找大夫!”董昌踹了一脚衙役,点头哈腰走上前,“四皇子,臣扶您。”
“不必了。”鹿拓垂眸,看向庆桉,“你来扶我。”
庆桉心里五味杂陈,从地上站起来,扶着他进了宅院。
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鹿拓也不再瞒着,“在山上许诺过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满足的,都可以提。”
庆桉摇头,不敢看他,“庶民没有什么想要的,皇子已经安全,那庶民就回去了。”
鹿拓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开口说道:“这个承诺会一直有效,你需要时就来找我。”
庆桉颔首,匆匆转身离开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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