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只有鲍承先沉重的呼吸声,显然正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虽是在“敌营”之中,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但孙得功也不催他,反而好整以暇地坐到了鲍承先的主座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见到孙得功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鲍承先的呼吸也就更为沉重了。
这明明是在他的军帐,竟似乎孙得功反而成了主人,而他却成了阶下囚一般。
这让鲍承先极为恼怒,恨不得高喊一声,让家丁亲兵进帐砍死孙得功,却又想起后金兵的穷凶极恶,不免一口气懈了下来。
这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打下去的,建奴实在是凶恶得很,打不过的啊!
想到了这里,鲍承先下定了主意,不禁长叹一声道:“唉,你啊,可真是害死我了!”
孙得功大喜过望,猛然起身,上前两步拉着鲍承先的手动情地说道:“太好了,我一定会向四贝勒为你请功,届时荣华富贵应有尽有,那时你才知道我的好。”
鲍承先假惺惺地说道:“荣华富贵什么的,我是不想的,只是不愿意就这么的白白牺牲而已,人啊,总归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可不是,明国素来文贵武贱,像我武人不论如何努力,到头来也不过是文官的一条狗而已,要不,我也不至于与四贝勒一起开创伟大的未来了!”孙得功立时动情地说道。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做法找到一些冠冕堂皇的说法的,孙得功便就是如此。
鲍承先闻言,也是大感知己道:“是极,是极,那王化贞什么东西,就连总兵在他的面前也不敢高声说话,呸,麻麻的,什么东西!老子……”
说到了这里,忽然鲍承先想起王化贞是最信任最重用孙得功的,在孙得功面前骂王化贞,似乎是有些不太妥的,便就连忙住口,讪讪地笑着解释道:“那什么,我是说王化贞,可不是说你哦!”
虽然他是副将,而孙得功不过是个游击而已,但谁让人家是后金四贝勒的红人呢?
鲍承先自然是要很给面子的。
孙得功微微一笑,十分大度地说道:“王化贞不过老狗一条而已,不过,也是你我兄弟的进阶之宝。此番,我会回广宁,趁乱占据城防,而你就跟在明军之中,最好能混个靠近刘渠的位置,等到两军交战之际,径直砍掉刘渠的帅旗,带着人望广宁而冲就行。”
“届时,明军必然崩溃,由你我兄弟尽享广宁之富,再等四贝勒一到,我们就立即献城,绝对是大功一件。”
“不知,鲍兄,意下如何?”
孙得功看着鲍承先,脸上满是从容,就像是一切都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鲍承先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孙得功果然是胆大包天啊,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得出来,这,这实在是有些,若是真的实现了的话,那广宁本部大军确实是完了,而广宁也完了。
“这,这刘渠派出了五百精骑去广宁追寻你了,你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鲍承先开口问道。
孙得功嘿然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这就不用你多心思了,我自有办法!只要你这里不出问题,那广宁城必然是我孙得功的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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