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只卷得人睁不开眼睛。
赵烈一行九人,全都一人三马,披着厚厚的斗篷,戴着八瓣帽儿铁尖盔,脸上手上涂抹了厚厚的羊油,穿着各色的厚厚的镶铁棉甲。
马鞍后还有着毛毯、豆料等必须品,肉干,烧酒,水壶也是一应俱全,人人腿边上还挂着面盾牌,勒着双插。
身后的马上更是携带着帐篷、箭囊及重斧、大锤等重兵器。
除此之外还有顿项,除了能防护脖颈之外,也起到保暖作用,细碎甲片的内衬都是厚绒。
此外又拉着肩巾,将兜鍪之间的缝隙护得严严实实,遮挡风雪。
即便夜不收都是军中精锐,这样的全副武装,也早已是超标,若不是赵烈亲自去求黑云鹤,又将这次立功赏赐下来的银两全都贴了出去,又怎能有如此的装备。
还八瓣帽儿铁尖盔,给顶破旧的冻毡帽就已是不错了,让你裹方四周巾,就问你怕不怕。
别的不说,光是冲赵烈能买来这身装备,就足以让齐泰山等人另眼相看了,这些可都是光靠银子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二十五个夜不收全部置办出来的。
赵烈,能人啊!
这让齐泰山三人,也是心中服气,跟着这样的上官,才有奔头。
虽三岔河以西是明军实际控制区,但赵烈依旧不敢怠慢,出堡一个时辰后,就勒令众人披挂整齐。
建州兴起之后,鞑子哨探素来骄纵,便是在三岔河以西也是不安全的。
一定有不少鞑子探马已散在左近,这帮强盗,胆大包天,箭矢也格外犀利,若是出哨不披甲,遇上他们,那就再也没有披甲的机会了。
众军都是老手,明白其中利害,固然齐泰山嘟囔了几句,说什么这里还安全,明天再披甲也不迟,什么不要累着马儿之类的牢骚话,都是规规矩矩的披挂整齐,甚至齐泰山还在镶铁绵甲外又套了身绵甲,双重防护。
赵烈见状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只做没有听见,只笑着拿马鞭抽了齐泰山身上的绵甲一下,齐泰山也是呵呵的笑。
披挂整齐,一行九骑继续往西而进,风雪呼啸,能见度极为有限,众人只有伏在马上,低头抵挡着阵阵呼啸而来的风雪,胯下的战马也不断打着响鼻,喷着浓烈的白气,勉力前进。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虽然众人已是披挂整齐,甚至赵烈还额外的准备了防寒防冻的准备,已是将防冻保暖做到了极致,可风雪实在太大,众人又是顶风逆行,还是冷得受不了。
全身冰冻,这鬼天气出征,真是要人的命。
那些该死的鞑子挑这样的天气而来,难道都是什么石头疙瘩里蹦出来的,真的不怕冷吗?
一样怕!
只是这伙混账明白很快就能攻占广宁,抢走太多太多的战利品,内心自然跟火烧得一样旺。
而明军明明可以坐守坚城,坚壁清野,以逸待劳,狠狠消耗掉鞑子的有生力量与士气的,这样的鬼天气,谁能长期在野外受得了?
可偏偏王化贞那鸟人有话说。
“愿以六万进战,一举荡平;至仲秋八月,高枕而听捷音。”
“然后解戈释甲,归老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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