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郁鸣风眼光闪了闪,低垂了下去。
他知道捕风是什么,捕风是当今朝廷用来监视天下的情报组织。
哪里有百姓无端聚集,哪里有江湖人流窜,凡不利于朝廷统治的苗头都会被捕风们在第一时间摁灭。
他们隐于市井之中,隐藏身份,监视着天下黎明苍生,一手掌握天下最为灵通的消息。
极恶州中的恶人之所以进入极恶州不敢出来,除了表面上的规矩,更多的还是对捕风的忌惮。
捕风一动,消息流传天下,天下人人知晓谁逃出了极恶州,届时天下就再无其容身之地了。
山林中的捕风待了片刻,缓缓退去,他钻入密林之中,不见了身形。
鲁乘风目光一动道:“鸣风,下了山,万万记得不可招惹朝廷,朝廷势力之大,不是我等江湖武人可以匹敌的。”
“徒儿知道了。”郁鸣风沉默片刻道。
师徒二人再无言,相互打坐闭目调息养神,溪流湍湍,篝火发出微微爆裂之声,分外的安静祥和。
…………
密林之中一道人影快速穿梭,他一路向西直走,直到某一刻眼前豁然开朗。
清凉的月光下,一个不大的峡谷出现在眼前。
峡谷口两面石坡上各自传来了一声鸟啼。
这是暗号,从密林中钻出的捕风随即回应了三声鸟鸣,代表有紧急情报通告。
他一路疾奔,迈向峡谷深处。
峡谷深处有一片连绵的木制建筑,居中的更是有一幢三层木楼,木楼上下都有火光照耀。
时不时便有一队四五人围着整个峡谷巡逻。
这人看了一眼,径直的走进木楼之中。
木楼中地面铺满了防潮的兽皮,四面都是摆满了各种卷宗书籍的架子,居中央的位置摆了一张木桌,一个一身素白衣衫的中年人正伏在桌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来人就地半跪道:“何头,那两人出来了。”
“出来了?”那中年人手一抖,提起了笔尖,诧异的抬起了头道:“你看清楚,确实是上午进极恶州的那一老一少?”
“属下看的清清楚楚。”来人不卑不亢的回道。
“哦?”中年人一皱眉自语道:“那便有些稀奇了,乘风剑圣隐世近二十年了,今日突然和疑似弟子的人进了极恶州,半日却又返回,这是为什么?”
中年人思索半晌不得其果,抬头对地上半跪的捕风道:“行了我知道了,阿良,你去把老胡叫来。”
“是!”梁良点头应到,转身出了木楼,熟门熟路朝着峡谷内一处瞭望塔走去。
不出他所预料,邋里邋遢的胡成业抱着一杆枪正倚着墙打着呼噜。
梁良对这位据说极恶州分部内经验丰富神通广大的前辈极为好奇,这人明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副偷懒睡觉的惫懒模样,却偏偏分部内的所有捕风对其都十分尊敬。
“胡哥,何头叫你过去。”梁良道。
梁良的声音极轻,偏偏那看似熟睡的胡成业却是霎那间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眸子一瞬间有一道凌厉的精光一闪而逝,胡成业眯了眯眼恢复成了平时对任何事提不起干劲的模样。
“哦行,知道了。”胡成业打了个呵欠懒懒的应到,他拉耷着身子,步履散漫的朝着木楼的方向走去。
梁良顺手接过胡成业手中的长枪,待在原地做起了监察瞭望塔的差事。
胡成业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木楼中,那白衣中年人露出一丝笑意道:“来了。”
胡成业啪的站的笔直,一扫惫意沉声道:“何头。”
白衣中年人点点头神情一肃道:“老胡,我打算过几天让你混进商队中去极恶州一趟。”
胡成业点点头道:“是。”
白衣中年人叹了口气,扶住胡成业的肩膀苦笑道:“麻烦你了老胡,你临近调走,还让你劳烦一趟,这一位绝世高手突然进了极恶州,半日又退出,实在有些让我不得其解,你也知道我们捕风监察江湖人的流动……”
他话未说完,胡成业已经打断了他:“何头我明白,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嗯。”白衣中年人点了点头,胡成业转身就走,他一步一步走的十分端正,和进来时惫懒得模样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第二日一大早,郁鸣风师徒二人各怀心事的早早动身,向着居住的青牛山而去,又过了一天,翻山越岭的师徒两人回到了青牛山。
青牛山地处十六州西部的崖州境内,远离世俗纷扰是难得隐居之地,郁鸣风与鲁伯二人便在半山腰处搭了两座茅屋居住。
回到熟悉的庭院内,郁鸣风欲言又止,鲁乘风笑骂道:“婆婆妈妈什么,哪来的小女儿姿态,快去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准备下山吧。”
鲁乘风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屋中,留下心情复杂的郁鸣风一人在院内神伤,过了片刻,郁鸣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多大点事啊,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他收拾的东西不多,找了几件干净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用一方青布包了起来,斜着系在身后。
郁鸣风单手提起长剑环顾了一圈自己住的屋子,一桌一凳一张床,拐角摆放着一个简易的书柜,书柜上摆满了幼时鲁乘风用来教自己识文断字的书籍。
又是轻轻一笑,郁鸣风快步走了出去,枝条编织的木门吱呀一声的合上。
“鲁伯?”
不知何时原本进屋的鲁乘风早在院中等着他出来。
“收拾好了?”
“嗯。”
“那就再听我说几句话,我突然想起来此事对你应该十分重要。”鲁乘风说的十分郑重。
“什么事?”郁鸣风不太明白。
“鸣风,你还记得你一岁之前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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