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陈留城北门三里,公孙瓒便下令向幽州急行,整个马队便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奔腾飞驰起来。《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中说,“夫陈留,天下之冲,四通五达之郊也。”现在看来,《汉室孤儿》也算是做了功课,设计得还是有点内味儿了。
白居不易并没有讶异于队伍陡然急行,仍在留心观赏四周景色,看看跟自己印象中的开封相差几何,此时只听身后的吴延说道:“如此焦急,想必是西凉战事吃紧,亟待公孙都督率军驰援才是!”
“那是怕文穆老贼死了儿子急眼带着全陈留的兵马追上来搞事情吧!”,白居不易心中暗忖嘴上却啥也没说,“不过,这公孙伯圭可比史实显得聪慧机智多了。史实不可能有这一出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陈留?难道我主角光环这么强大吗?”
白居不易不知道个中道理,也不敢问,就这么骑着马,带着傻弟弟,跟着公孙瓒去往幽州。一路上行军模式,他也乐得手离键盘,看看手机,倒杯饮料喝喝,权当中场休息。
就这么一路无话,直到随着公孙瓒进城白居不易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涿县。
快要进城时,吴延便跟白居不易道别,说自己要回渔阳边营复命去了,此处便按下那煽情的一幕不表,直接说游戏之后的剧情。
进城后,白居不易一路跟着公孙瓒径直来到县府,门房见到公孙瓒后恭敬地喊了声“老爷”,公孙瓒也不停顿,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大步往府中走去,白居不易就明白了他离开辽东属国这段日子肯定发生了些什么,公孙瓒所说的回幽州指的也不再是昌黎,而是这里。显然,这里已不仅仅是他老丈人家,更是他自己家了。
正寻思,公孙瓒回头瞧见他故意慢下跟在自己身后便大方转身回来,一把拉起他的手,带他一并走进去,边走边热情地说:“贤弟无需拘谨,将此府视作自家宅院即可!”神态之自然,语气之亲热,让白居不易顿时心头一暖。还真是,在游戏世界里,当数公孙伯圭这位仁兄对自己最好了。
白居不易原以为公孙瓒回到家第一件事会张罗一桌饭菜,供两个风尘仆仆的旅人恢复一下体力,他也好问问为什么公孙瓒会及时出现啥的。谁知这位公孙都督竟直接将他拉到了府上的议事房,同时还派人去叫来城外大营中的裨将,显然是要即刻商议平贼事宜。
“这位老大还是个工作狂……”白居不易坐在公孙瓒旁边,看着他认真地翻阅着一堆用木匣装好的竹简信,心中感叹道。
没过多久,便来了三位白袍白甲的将官,在公孙瓒的引导下齐唤了刘备一声“先生”便在桌旁跪坐下来。公孙瓒让他们分别介绍了目前的战事情况、军备情况以及士兵的训练情况——此次奉诏讨伐的是西凉叛军边章、韩遂,目前营中加上方才归队的三百辽西铁骑共计二千五百人,这些人多来自辽东,善骑射,这几日操练了些队列阵法,配备了精钢环首刀,战斗力可能比不上当年霍去病的八百骠骑,但也远非鲜卑骑可比了,因此号称三千突骑。
有钱……就是最强的超能力。听到这里白居不易真想鼓起掌来,只因害怕被眼前这四位当妖兽砍了这才没有真把这县府当自己家。
当情况都说明完了,公孙瓒就开始做工作安排,今晚做出征前的最后休整,他和刘备在府上休息,营中备好一个月的粮草,次日辰时用过饭后便开拔前往凉州。
是夜,公孙瓒还是安排了酒宴款待了刘备,有歌舞助兴,有县吏陪酒,但他本人却没什么话说,只是酒宴结束时特意给刘备安排了侍寝的小婢,白居不易一边心中感叹这NPC虑事周全,一边颇为之前的事让他产生了“刘备好色”的印象而感到尴尬,想到还是不要把人设搞得太垮,便死活没有接受,最后独自回了客房,记录个要事收了经验便让刘备睡下了。
待刘备睡下,白居不易眼前一黑,右下角便出现了熟悉的日晷图案。日晷转动了两圈便进了CG,一个晨光熹微的早晨,大队人马在校场上列队等候,当公孙瓒带着刘备来到众将士面前,大手一挥,队伍便从方针变为长龙,徐徐开拔。画面又一闪,瞬间转换到了新的场景,画面的左上角出现“蓟中”两字,画面中公孙瓒和刘备在原野的官道中并马而行,忽然有斥候飞马前来,将一卷带血的竹简呈给了公孙瓒,他看后思虑片刻便下令队伍调转方向,不再西行,而是东向驰往右北平、辽西。
白居不易因为看过《三国志》,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了表现出符合常理的惊讶,还是问了句“信中所言何事?”,公孙瓒十分淡然地回答道:“辽西乌桓叛乱,劫掠数城,所至残破。”,他顿了顿,随后又接着说道:“动摇我军之根基,不平乱不足以稳军心。”
“将军深谙兵法,识时通变,在下佩服。”白居不易在马上一拱手就把马屁拍了。公孙瓒爽朗一笑,答了声“先生过誉”便也没再说什么。白居不易心想跟着这位地主老财去辽西平叛也好,立个军功、夺些宝贝说不定就有钱去西园兑换了,因此尽管公孙瓒并没正式邀请他一同前往,他也没有脱离队伍,而是一道往东开去。
白居不易发现自己几日前从辽东属国出来,此时又要回到幽州东部去,这迷惑的行为就像一个谜语谜面,打的是一个歌手的名字,谜底就是唱《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的那个东来东往。又想到这位昔日明星后来因为吸毒被抓进去了,他连忙在心底“呸呸”两声,暗骂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个晦气的事儿。
行了一日,三千突骑掠过渔阳,来到右北平郡治所在的土垠县城外,遥遥望去,只见城中有乌烟升腾,隐约能听到哭嚎惨叫之声,正迟疑间,探马飞报乌桓贼军一个时辰前劫掠了此城的粮草兵器、金银细软,后出东门望辽西去了。公孙瓒听后也不进城安抚百姓,而是直接号令全军向东疾驰,誓要剿灭那伙儿乌桓强盗,为此次东征开个好头。
白居不易知道此次出征一定会胜,且会是公孙瓒扬威幽州、出身显名的一场大胜,因此便放下了一切顾虑,任公孙瓒要怎么痛追穷寇,怎么突入乌桓人的包围圈,他都信心满满地跟随陪伴着。
这就像鸡贼的股民从哪个特靠谱的渠道得知某支股票会在未来不远的一天涨到多少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疯狂买进,然后等待着它冲上高点就完了。是很作弊,是有点不道德、不公平,但真有这种便宜,谁又能忍住不占呢?
“反正我一定要借此机会,狂赚他一笔娶老婆的钱!”白居不易兴奋地在心里说道。
可就在说完这话十五分钟后,白居不易发现自己草率了。
到底是不是因为东来东往这个名字的晦气,他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也没心思拿捏它,而是迅速地拿起了拴在马鞍旁的铁盔就往脑袋上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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