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夏绵看着他，泪眼婆娑。
她从来没有恨过他。
谢瑾释然地笑了笑。
“哥。”他叫谢瑕。
谢瑕滑动了一下喉结，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艰难地“嗯”了一声。
“替我，去看绵绵、的婚礼。”谢瑾嘱咐他，他又看向席修宸，“好好照顾她。”
席修宸神色还很复杂，但最后，只是郑重地点了头。
谢瑾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心里的气就松了下去。
这一辈子，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般轻松。
小时候他被迫接受本不该属于他的黑暗的童年，长大了还要被迫在尔虞我诈的谢家和谢瑕一起夺取一条生路。
后来，他去了帝都，为了得到夏绵布了一个又一个局，和席修宸争斗不休。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眼睛看着夏绵，想要再多看她几眼，记住她的样子。
只是他的意识已经渐渐地在消散，目光也开始涣散。
好像他身边的人在叫他，只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最后只是记得那个女孩眼泪不停地在流，想告诉她别哭。
只是，他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谢瑾还贴在夏绵脸上的手无力地滑落，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夏绵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哭喊着他的名字：“谢瑾！”
谢瑕也再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席修宸在夏绵的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肩膀，垂着头神色严肃。
世间一切仿佛在瞬间都没有了声音，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他们身后的火还在燃烧着，将一切焚烧殆尽。
夏绵还跪在地上，神色怔怔。
谢瑕眼眸猩红，抬头紧盯着夏绵。
席修宸顿时警惕起来，语气危险：“你看绵绵做什么？”
谢瑕眼眸一转，目光落在席修宸身上，嘴角的笑容有些冷：“她是我弟弟喜欢的人，我不会拿她怎么样。”
况且夏绵本来是无辜的，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他伸出手指向被人押着的秦末：“这个女人，我要带走。”
席修宸看了他半晌，点头道：“留口气就行。”
听到席修宸的话，秦末的目光变得怨毒，对着夏绵开始大骂起来：“夏绵！你怎么没死呢？你怎么不去死呢？你看看在你身边的人，不是伤就是死，你生来就是给人带来灾难的！你……”
她的话没说完，旁边押着她的人就把她的嘴捂上了。
她目光紧盯着夏绵，眼底带着不甘。
席修宸看着夏绵，揽住她的肩膀语气紧张：“绵绵，不要听她的。”
夏绵看着嘴角还仿佛带着笑意的谢瑾，原本还有些发怔。
明明昨天还在威胁她的人，今天还在给他做饭的人，怎么一下就死了呢？
她忽然就回忆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少年的模样。在那个幽深的巷子里，昏黄的路灯下，他的眉眼忽明忽暗。
听到夏纾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而如今，他的身体渐渐冰冷下去，就这样离开了。
为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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