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走到天黑,冷风直直的往我脸上拍。
苏格拉一路念叨着前进,但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我们索性都不动了,就坐在路边。
我感觉我手的皮都磨破了,不过令我欣慰的是我有轮椅,而苏格拉只能坐地上。
“不走了?”我说。
“我累了。”苏格拉有气无力的回答。
“天黑了吗?”
“屁话。”
“在我眼里的天比在你眼里的黑得早。”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
“我们往回走吧?”
“你不回家了?”
“我怕你死在路上。”
“现在往回走我也会死在路上。”我说。
“那就别走了,等死吧。”
我看了眼狗子,忽然觉得它狗生悲惨,跟着我死去活来。
它也看着我,伸出舌头哈着气,口水往嘴角一直流,估计想吃屎了,我恶趣味的想着。
“突突突……突突突……”不知过了多久,空无一车的马路上传来拖拉机的响声。
苏格拉最先叫了起来,接着是狗子,然后我也开始叫。
我感觉我们这声势比打劫的还浩大,好在拖拉机师傅没被吓到,终于停了车。
“干撒嘞?”师傅操着一口口音喊道。
我才发现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阿姨。
“张大妈,是我!”苏格拉突然惊喜的喊道,看来他俩认识,我越来越觉得我是被绑架的,她们交易,然后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碰头,商量着先取我的肾还是先取我的肝,反正我的眼角膜估计是不能用了。
我越想越偏,甚至还考虑到腿脚不方便不能下跪求饶的问题。
“哟,苏娃子,你怎么在这马路上走咧?回扶镇吗?”大妈独特的口音唤回了我。
“是啊,没坐上车。”苏格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又饿又累。
“这是?你男娃子吗?”张大妈终于注意到了我,“咋腿脚不太方便啊?”
大妈继续喋喋不休:“俺们镇上那个王二毛今年回来,挣了大钱,开上了小车,也没对象,你还记得你们小的那会儿他可喜欢你嘞……”
“不是不是,他只是我朋友,”苏格拉急忙阻断大妈,“张大妈,你捎我们回去呗,我们坐车斗里。”
“没问题,上车。”大妈大手一挥。
我松了口气,竟莫名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上得去吗?”苏格拉看着我说。
“我手还是有点力气的。”我说着双手把住车斗边缘,然后双手一用力,一个引体向上,然后直接挂在了半空中,上也不得,下也不可。
“哎哟,我说你就别逞强了好吗?”苏格拉一阵无语,然后双手推着我的屁股往上顶。
“你他妈女流氓啊,乘机吃我豆腐。”我恬不知耻的喊道。
“谁要吃你豆腐啊,神经病,给老子上去。”
狗子目睹了一切,然后飞身一跃,前爪伸进斗里,后腿一蹬就进去了。
我顿感侮辱,决心饿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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