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颜收回目光时,不期然间,撞进了一双黑沉的眸子里,她怔愣了一会儿,眼眸神色不变,垂下了眼帘,挡住了随之即来的无数情绪。
萧靖雍有种错觉,他才看到朱玉颜的眼里似乎是对薛氏有着不满,玉颜今日才到码头,这会儿才进宫,在大妃跟前,以薛氏的性格,薛氏绝不会与玉颜为敌。她与薛氏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她为何要对薛氏不满呢?
难道说是因为靖禺?可她与自己都只有几面之交,并无多深的交情,她又如何会因心疼靖禺而对薛氏不满呢?
正待他要探究一番的时候,玉颜发现了他。她眼里的那份对薛氏的厌恶很快消失,萧靖雍几乎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萧靖禺也不是傻子,他不是听不懂薛氏的话,他被朱玉薇拉了起来,满脸都是泪水鼻涕朝薛氏吼道,“要你管?我是不是乖,要你管?”
尽管萧靖禺的态度极为不好,可他说的都是些孩子话,况且薛氏话里的那些意思谁又听不出来呢?是以,薛氏虽气得要死,萧定权对萧靖禺再不满,他也说不来什么?
与前世似乎不一样了!
前世,薛氏在旁边一挑拨,萧靖禺口不择言,嘲讽薛氏自己的丈夫前脚死,她后脚就爬上了他四伯的床,当着众多人的面,萧定权气怒不已,一巴掌扇在了萧靖禺的脸上,至此再不喜,后来萧靖禺不管立下多少军功,始终都只一个骠骑将军的爵位,到萧定权死的时候,比萧靖禺军功再低微,辈分还低,年纪还小的萧家子弟都封了郡王,萧靖禺却止于此步。
朱玉薇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去看萧靖雍,他低着头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朱玉颜却知道,只要萧靖禺不说越界的话,只要萧靖雍自己不跳出来,在这节骨眼上,他兄弟二人都是安全的。既然如此,小小地出一口气,又何尝不可呢?
萧定权被萧靖禺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他牵起萧靖禺的手,安抚道,“跟四伯到前头去,你四婶她们也要到两仪殿去了,别误了举丧的时辰。”
朱玉仪似乎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萧靖禺才走开,她就挤到了朱玉薇的身边,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姐姐,这位是大姐夫吗?”
萧定权听到了声音,扭过头朝朱玉仪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径直去了前面。其他的人,也猜出来是一直说要来上京的大妃的妹妹,只王上置若罔闻,他们又如何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郎感兴趣呢?纷纷都跟在后面离开了。
“是的!”朱玉薇并未在意,拍了拍朱玉仪的手,又松开,走在了前面。朱玉仪还要跟着她,朱玉颜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待薛氏和钟氏走过去了,才松开她。
朱玉仪先是挣扎,挣扎不动,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玉颜吵架,人都走到前面去了,她越发着急,玉颜又松开了她,她很是恼怒,“你是在气大姐姐对我好,对你不好,你嫉妒我,才不让我跟在大姐姐跟前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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