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才办完出院手续,把行李收拾好,见回村上的班车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让自强在病房等,他到附近的老槐树下杂货摊买几斤卷烟叶。刚买完卷烟叶准备离开,老领导杨智突然从一边过来,他老远就向高德才笑。高德才惊喜地迎了上去双手握着他的手笑着问:“杨书记,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街上转?”
杨智笑着说:“再一年多就退了,组织基本给我不安排重要事了。走,到家里坐一坐。好几年没见你了,一直想你。前天,我到你镇上下乡,准备见见你。有人给我说你到市上领奖去了,人没在。还好,省劳模未评上,市劳模总算评上了。我开始担心有什么问题。”
高德才不解地看着杨智,一副疑惑的样子。
杨智嘿嘿笑了笑说:“市上拟在咱县上给省上推荐一个劳模,原则上要从农村的经济能人中选。县委研究时,我提议把人品和党性放第一位,点名推荐你……”
高德才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没费神,轻里轻省地当上了市劳模,还以为镇领导真的出于良知的发现,原来暗地里有个“菩萨爷”!
“你甭小看这个市劳模,村级干部获市劳模的,全县也没几个。获省级劳模的无条件转为国家正式干部,市级劳模的在其他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转为国家干部……”杨智边走边说。
高德才心里一阵感动,这几年来几乎淡忘了这个老领导,老领导背地里还这么帮自己,一时愧疚得无地自容!转身准备买个什么礼,空手到老领导家里去实在不好意思。
“你干啥去?!”杨智见高德才突然转身去商店,明白他要破费,忙拉住说:“你要买东西,我就一个回去了,不要你去了。我主要考虑把家搬了,怕你以后来找不见,认认家,也好几年没见了,说说话,你真个不知道我的脾气?!我需要什么会给你明说哩,还用你这样?!”硬拉着高德才离开了那商店。高德才不好意思地说:“还有老嫂子呢,你让我空着手咋好意思?”杨智皱着眉,装出生气的样子说:“你一分钱工资不挣,我和你嫂子都有工资,还能亏你!”
高德才硬被杨智拉着胳膊走了,到一个小区的一座五层单元家属楼的一单元门前杨智说:“这个一层就是我的,儿子现在上大学,将来很可能回不来。我和你嫂子两个人用不了原来那么大的独院,所以就把它卖了,买了这个小单元房住。”高德才问道:“儿子上的啥大学?”杨智笑了笑说:“北京的一个大学。”高德才一惊,北京的应该是差不多的大学,准备再问,见杨智似乎不愿意让他再问下去,只好低头随着杨智进了单元房。杨智的老婆在里边不停地嘟囔着,见了高德才进来不好意思笑了,急忙迎着给倒水,并热情地问候这问候那的。
高德才坐定不由环视了一下:客厅大约有十六七个平方,纯白色的墙面,他们所坐的沙发还是前些年那个老式人造革的。正前方是一张老式朱红色一头沉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不到二十英寸的纯平彩色电视机。在电视机的正上方挂着一个六尺镜框横匾,正中的粗笔行书内容是“守朴求真,审慎达远”。客厅的家俱大都是多年前老式的。杨智老婆也感觉出高德才没好意思说出的话,笑着说:“跟你杨智哥一辈子都没洋火过。”杨智不屑地说:“我们这把年龄了,花那钱没意思!这些旧家具还不是一样的用!就拿这喝水杯,换个金的,水喝到口里还是这个味!”
“现在恐怕没法养花了?”高德才故意岔开话题。
“唉,阳台全是花,平时搭衣服都没法走。我让他学学打麻将,这院子,男女没事都打着消遣。他就是不去,整天呆在家不是养花,就是练书法、看报纸、看电视新闻。”杨智老婆说。
“你那小子现在也大了吧?”杨智问道。
“二十多了,比我还高。”高德才说。
“那年来县城参加数学竞赛还是个孩子,真快!┄┄他现在干什么?”杨智老婆插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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