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如何说便如何说呗，本宫还能把全天下的嘴巴都堵住不成？况且本宫也不觉得有什么过错的地方。”
“妃子私自豢养男宠可是宫闱丑闻。”萧治一针见血地说道，“就算您是皇后也不例外。”
叶蓁踮起脚，牵起萧治胸前的发带玩弄，完全无视萧治僵硬的身体和神情。
“他养了这么多，本宫就养了一个，难道本宫很过分吗？”
语调轻佻，神色不屑。
传承百年的礼仪教道，在她这里，似乎都羽毛般，毫无重量可言。
要她本分？不可能。
可他是谁？
萧治墨色的瞳孔急缩。叶蓁的话就如同攻城锤一般重重地撞击他自幼形成的观念。
面对叶蓁倨傲的神色和坚定的双眸。
萧治胸腔中跳动的心脏如战鼓擂擂，一个危险的念头宛若一条冰冷的蛇钻进了他的大脑。
萧治兀地抱住了叶蓁，附在她耳旁轻说了一句令叶蓁震惊的话。
被禁锢在萧治怀里的叶蓁没有看到，他说话时略微颤抖的双唇，也没有看到，他说这话时眼中迸发出的火焰。
萧治的拥抱像一张巨大的暗网，随着那句话的终末，试图将叶蓁整个包围吞没，拖进那深不见的漩涡之中。
叶蓁双手附上萧治的胸膛，柔软的手可以清晰触摸到他衣袍上的虬纹。
“滚出去。”叶蓁推开萧治。
就在刚刚，叶蓁再也不想与这个人有任何纠缠。
他依旧笑着，只是张开的双臂如同从云端跌落的鹰，毫无生气。
“微臣遵旨……”萧治作揖道，发鬓散落了几丝，低垂着飘动。
“你们也退下。”叶蓁对房内剩下的两人说道。
风入墨有些踟蹰，却也不知用何借口留下，只得蓦然离去。玉扶则如获大赦，道了遵旨便速速退出。
*
鎏金长明灯上的烛火摇摆不止，纤细的焰火似乎只需一个吐息便能摧毁。
叶蓁俯视着在龙榻上的轩辕宇，笑意晏晏说道：“陛下，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轩辕宇侧了侧头，似乎还想看看叶蓁，但凭借自己之力已然无法做出仅仅一个转头的动作。
轩辕和徇见状，连忙用双手扶着轩辕宇的头，帮助他扭转。
即使是在倾尽天下珍稀药材的疗养下，如今的轩辕宇仍旧消瘦到了极点，肉眼可见的骨头和经脉似乎随时能刺破一层薄薄的皮肤。
轩辕宇的双眸已经开始黯淡，事实上他也无法看清东西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团不同颜色的影子。往日诸多种种，此刻迅速地在眼前脑中飞舞。他想嗤笑一声，却发现发出的声音是无法言喻的诡异。
“你恨我……你们，都恨我……”轩辕宇用尽剩余的力气吐出这几个字，便彻底散去了生气。如同一个断线木偶般，散落一地的遗恨。
叶蓁是看着轩辕宇在自己的眼前死去的，难受吗？说不上。开心吗？好像也说不上，连她也无法确定内心的感情。
轩辕和徇则是哭了，紧紧握着轩辕宇的手，眼泪如暴雨落下，沾湿了衣襟。如小狗般呜呜地哭泣，念着“父皇”二字一遍又一遍。
叶蓁蹲下，佯装温柔地轻拍着他的背，“和徇莫要过度伤心，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
“嗯……”轩辕和徇抬头应答。
在轩辕宇驾崩的当日，叶蓁就宣布了“遗诏”立大皇子轩辕和徇为太子，接任登基。
朝廷里那些人的想法叶蓁才懒得理会，反正现在轩辕和泽还不知道在边疆的哪块犄角旮旯，能瞬移回来不成？等他到他回来，叶蓁早就告别这个世界了，就算是寻仇也找不到她。
在叶蓁这一剂猛药下，轩辕王朝迎来了它的新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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