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骏马。一受羁勒,立时止步。看得出,乘者骑术既精,牲口也久经训驭。
江起云这一勒马,显得鞍上胯下,两皆英健。
身后的十几匹骏马立刻围了上来。那些人个个眼神冷傲中带着一丝恭敬。
“是你!”
江起云认出了这些人曾在杭城郊外的慕家织布坊打斗过的杀手。
“江公子,我们无意冒犯。”为首的那人坦然开口,“是您的父亲江大人,有话嘱咐。”
呵。
这些在织布坊对慕君衣痛下杀手的,果然是父亲的人。
“起云起云”
身后,江伯尧一边气喘吁吁喊着,一边急急赶来。
“你要去哪里?”
“我在信中得很清楚。为官,本非我愿。”江起云的话语,没有温度,“希望您成全。”
“你真的要离开爹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江伯尧严厉地质问,“父母在,不远游。”
“那就请原谅孩儿的不孝。”江起云双膝跪的,出的话仍旧冰冷,“我们父子一场。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爹。以后的日子,希望您好自为之。希望”
“你也知道我们是父子。”江伯尧打断了儿子的话,“那你知不知道,为父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你将来富贵无忧,平步青云。”
闻言,江起云无奈失望地摇了摇头。
父亲还是不懂,自己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他转过身,不愿面对仍旧固执的父亲。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人类最奇怪的一种感情,就是父子之情,血脉相连,但是他们之间却又有一种然的敌意。父亲,根本就不懂正义善良,不懂什么叫问心无愧。
江起云觉得自己是个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人。可江伯尧却为了追名逐利,做出泯灭人性的事。
自己做为儿子,对父亲的感觉通常是毕恭毕敬,畏首畏尾。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做父亲的这种威严,经常害到身为儿子的自己,整忧心忡忡,谨慎心。
这种满身的不自在,让做儿子的放松不得,放任不得。更何况父亲做的这些事,自己根本就不认同。
所以,自己一定要反抗。
“起云,为父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你选择用离开这种方式,去违背去反抗我的意志。但我要告诉你,当你成长起来以后,你一定会理解我。你也一定会回应,对为父我所做的这一牵我的这些伟大与辉煌的事迹,一定会让你羡慕,仰视或折服。”
“我不会!”江起云回过身,眸光坚毅地看着父亲,义正严辞地道,“正好相反。你所做的这些事,让我感到憎恶,愧疚和羞耻。”
“好,好。”江伯尧摊开双手,苦笑道,“撇开这些事不。我们父子二人,能否求同存异?!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不管你认不认可我,你要记住,父与子的情感,那是任何东西,永远都无法替代的,铁定是要代代相传。因为儿子的血液中,有父亲的基因在流动。我们有着血脉与亲情,负载着责任与希望,承受着欢喜与忧虑,饱含着爱意和温情。这便是父亲与儿子情感的维系,守护的法则,亘古不变的真理。父不弃子,子不离父。起云,你不可以离开我!而且你以后,会和我一样!”
“我永远都不会和你一样,做这些泯灭人性的事。”
完,江起云毫不犹豫地重新跨上马,绝尘而去,不再回头。
断鸿声里,立尽斜阳,真的累了。
暝色如高楼,我江起云只愿一袭青衫,一把胡琴,离开熟悉的人,行走流浪
“起云,起云,儿子”江伯尧痛苦地喃喃着,神情无尽哀伤。
儿子真的离弃自己了吗?
“江大人,需要属下去追吗?”
江伯尧怔怔地杵着,没有回答。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的平步青云做铺垫。当年耶律寒光以你为威胁,我不得已而为之。
排除异己也好,赶尽杀绝也罢,到底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自己?
江伯尧扪心自问。他看不懂自己的心。只是佝偻着身子,悲痛地注视着前方,此时,一阵风起,斑白的鬓发随风飘散。
许是风沙迷了眼吧,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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