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叹道:“强扭的瓜不甜,海大少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海逐流面无表情道:“我只知道没有她,我便活不下去!”
夏逸道:“人生在世,所求者多……海大少何必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缘分而看轻自己的生命?”
海逐流木然道:“我只要她!如果你愿意将她让给我,我可以把蛟龙寨送给你!”
夏逸又叹了口气。
无情不似多情苦——古往今来,情之一字害苦了多少人,如今也包括了面前这位将来的蛟龙寨大当家。
“海大少,请回吧。”
夏逸扪心自问没有说服这位痴情儿的能耐,转身走向客房,一边说道:“在下对蛟龙寨的大当家之位全无兴趣,也无权决定幽儿的归属。”
只听嗵一声响,海逐流竟忽然跪倒,额头猛地撞在船板上,好像要撞出个窟窿似的。
“海大少,你这又是做什么!”
夏逸面色一变,上前便要扶起海逐流。
海逐流却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目中闪过一抹绝望,高喝道:“夏先生,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要不然……”
他的声音忽然停住,面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如被扼住咽喉般艰难说道:“要不然我情愿死在你面前!”
夏逸柔声道:“海大少,男儿膝下有黄金,快快请起吧!我和幽儿不想大当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想你死的毫无价值!
你现在需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洗一个澡,然后喝一壶酒,到了明日,你就会发现人生还是有许多值得你……”
说时迟,那时快!
夏逸正是在出言宽慰,海逐流却骤然一掌拍在他胸前,另一只手已在电光火石间握住昊渊刀的刀柄!
夏逸万万没想到海逐流会行此卑鄙之举,只感胸前一窒,连连飞步后退——只是这一退却让海逐流拔出了昊渊。
“锵!”
利刃出鞘,寒光毕现。
海逐流飞步而上,斜向一刀挑向夏逸右腋——这一刀若是落实,夏逸即刻肩臂分离!
他的时机也抓的相当精准——他先是一掌拍击夏逸胸门,扰其回息,接着才举刀进击。
须知,高手之间过招,往往会因为一口气没回上而导致落入下风,再接着便不断趋向败势。
海逐流的计划堪称周密,可是他还是少算了一件事——那便是夏逸与他自己的武功差距。
眼见昊渊将至面门,夏逸忽然向前迈出一步——面对迎面一刀,不退反进,这实在是大胆且愚蠢的举动,可是当做出此举之人是夏逸时,似乎又变得极为合理。
海上有风,挥刀也会有风。
起风之时,旗便会动。
夏逸便是旗,他已动。
昊渊近乎贴着他右耳滑过,却未能伤及他一丝一毫。
海逐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慌忙飞退——他知道自己若是不退,便会被夏逸近身!
然后,落败!
可他也绝不愿就此退去——他与夏逸对话的声音并不轻,他相信小幽一定听到了自己与夏逸的全部对话。
可是,她直到两人动手都没有现身。
这说明了一件事——她不想见他,因为已无话可说。
这也说明了另一件事——她真的很放心夏逸。
她放心夏逸的武功,也放心夏逸能将此事处理好。
海逐流忽然咬紧牙关,甚至咬出了血。
伴着一声厉啸,他猛地挥出数十刀!
刀风猎猎,如呼啸的狂风!
可是风不息,旗也不会停!
冰冷密集的刀光下,夏逸如穿梭于山壁石缝间的疾风一般轻移双步。
他的脚步不快也不慢,但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海逐流的刀真的不慢,但每一刀都难触敌毫。
是以,任那刀影万千,却无一刀能碰到夏逸分毫!
深深的绝望,填满了海逐流整个瞳孔。
他知道夏逸为何只守不攻——是因为他有一个好老子,而独尊门想和他的老子做生意。
所以他不甘心——夏逸只是一味规避,已消的他体力不济,如果再出手反击……他又能接下几招?
骤然。
杂乱的脚步声忽从远处传来,二人的打斗之声毕竟还是惊醒了不少人。
海逐流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猛然收招退至船头,胸腔起伏不止,如老牛一般喘着粗气。
见状,夏逸立定身法,沉声道:“海大少,你……”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海逐流忽然刀头一转,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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