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仁微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听见妇人一番话,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颤声,“不会的,不会的,儿子喊人来救你了,你不会有事的母亲。”
“疾风!”纪如风递给身旁人一个眼神,“拿药来!”
疾风从一个锦盒里取出来一个药丸,交到纪如风手上,纪如风走上前一步,皓腕搭在妇人的脉象上,轻轻的动弹一下,再朝纪仁微说:“将你娘扶起来,这个给她吃下去。”
纪仁微照做,一手将他母亲托起,一手配合纪如风的动作,将药丸塞进她母亲的嘴里,待他母亲咽下去药丸,他复又替他母亲拍一拍脊背,顺顺气。
见母亲面色有所好转,纪仁微将妇人重新放在干草上,脱了自己的衣裳轻轻替她盖上。
纪如风见他一系列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忍心打扰,走到外间,看着辽阔的天,也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有人靠近,纪仁微走到她身旁说:“谢谢你肯来帮我。”
“不必谢我,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只是......刚刚我替你母亲诊脉......”纪如风喉头一哽,没有再说下去。
纪仁微眼眶微微泛红,牙齿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在忍耐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低下头,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母亲的病能拖到几时?”
纪如风微微侧脸,睥睨一眼他倔强的脸,“就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医师,顶多保你母亲最多活过一年。”她声音轻柔有力,似乎隐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安抚人心。
“一年!”纪仁微咬咬牙,将自己的下唇已经咬破,血丝顺着他的下颚流进他的锁骨,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定神之后,才说,“好,就一年,这一年里你若能让我母亲走前过的舒心安详,我答应你,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纪如风瞧着他眼神里的坚毅果敢,心中一颤,似乎很久以前,她在他眼里也看见过这股神采。
那时候外公慕容傲刚刚去世,纪国武将势力衰竭,此时天下并不太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皇兄册封他为大将军,镇守艰苦寒冷的太白山一脉,他杀蛮夷,讨北江,镇压南宋,与南宋大将军‘宋清修’齐名。
一个火炎战神,一个冷面战神,令多少敌寇闻声战栗。
自古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不能。
宋清修之所以没活过三十岁,这暂且不论,纪如风也委实不知具体原因,这纪仁微年纪轻轻就枉死,却跟她脱不了干系。
见识过雄鹰展翅飞翔于天际的纪如风,自然不会蠢的想困住一只向往冲破束缚,追求自由自在的雄鹰,她若是要给他设下的牢笼,那必将让他心甘情愿。
纪仁微的软肋,她心知肚明,若是平白无故让纪仁微信任自己,他怎肯屈服,只好出此下策,先攻心,再拿人!
现在,纪仁微年纪尚小,自己的这些手段可能对付他还行,倘若她在晚个几年,恐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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