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船仓里边的时候,疾风在寻她,见纪如风惨白的脸色,额头上布满细汗,双眉紧蹙的模样,察觉异样,敏锐的视线一扫四周的人后,走近搀扶,发现纪如风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疾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和自责,刚才他应该跟着宸王的!
疾风关切的道:“公子,海风易受凉,您别出去了!”实则是想保护她。
纪如风心神未定,抬手想擦一擦自己额间的细珠,猛地回想起方才脑海里发生的那一幕,她咬了咬惊吓的发白的唇,颤声道:“无碍!”
方才,一股汹涌的回忆如潮水一般瞬间侵占她的大脑,忆起前世的一幕幕……崖间的寒风似一把利刃直插进她鼓动的心房,纪仁则拔高尖利的嗓音重新响在她耳边;贺莲之血肉模糊的首级被她捧在怀里;衣袂被劲风吹的肆意狂风;失去重力的身体直直往深渊下坠,被尖锐的树枝划破脸的灼烧疼痛感;被利石刺穿骨肉的煎熬;直接面对恐惧的心承受不住连番的打击,纪如风脸色变得惨白。
饶是纪如风有超出常人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做到片刻的泰山压顶不显露面色,回神过后,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疾风自责的面色垂头看着她,面露心疼,“公子,等会就上岸了!”他想告诉自家主子,不要怕,他一定会保护她安全。
另一边,船上甲板上突然传出人群聚集的纷扰之音,这方还没有等纪如风缓过神,调整心绪,那方,“啊——”纪如风和疾风听到莫言的大叫,两人随即脸色一变。
纪如风果断命令道:“疾风,快去看看!”
“公子?”疾风心有余而力不足,方才见自家主子那般脸色还是头一遭,现下他不能安心放任公子一个人在这里。
被莫言这一声惊叫,倒让纪如风也没心在想那些有的没的,随即和疾风赶到船甲上。
莫言被吓得脸色发白,扑向疾风,握着他的胳膊,哽咽,“有有......有死人!”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逐渐的有人发出惊呼。
“哎哟!怎么死的!头都不见了!”
“看着挺年轻的样子,你看这衣服布料一般人也买不起啊!这是得罪了哪个仇家?天杀的,连头都被砍了。”
“好像看着有点眼熟......”人群里有点认出了女尸,“这双鞋子前几日奴家想去铺子里买来着,掌柜的说被城西叶东家的夫人买走了,哎哟!看这女尸的衣服,莫真是叶东家夫人?”
“报官吧!人都死了!”
莫言听见她们说的话,吓的腿打颤,一遍一遍催促,“公子,别听了!我们走吧!”太吓人了!
纪如风看她发白的脸色,本来想打趣她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尸体,话到嘴边,算了,等会吧她吓出个好歹,谁侍候她。
随后,许许多多的人都看见了水面上漂浮起来的尸体。
一具腐尸飘在海里,看起来已经有数日。
即使隔得这么远,纪如风依旧能闻到那尸体上散发的淡淡的腐肉糜烂的臭味,往来的船舶众多,偶然有人失足掉下去不足为奇,只是尸体却被浸泡水里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觉,十有八九是人为的谋杀。
纪如风走上前一步,走近看了看深海的湛蓝色与尸体泛白的尸色相对比。
她腰间明显有一道红痕,像绑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才将她沉入海底,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绳子断了,尸体才重出水面。
莫言吓的躲在疾风身后,颤声道:“公子,别看了,这种污浊之气重的东西,听说还是少接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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