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似乎来的特别快,模模糊糊被扶着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觉得有人用温热的毛巾帮我擦脸。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觉得身上压得重,抬头看了看发现床上多盖了一层杯子,屋子里有些冷清倒也干净。
最近一段时间院子里都没人过来惹事,所以乐得清闲。不过这嫡三小姐既然嫁出去了,总是要回门的吧,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这些日子里的人才没有到我们这院子来闹事。
昨夜喝了酒,倒也没觉得难受,反而感觉这一觉睡得极香。
正要起身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六姨娘,秋分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您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酒呢,这个郜嘉人胆子也太大了!”
“好歹是公主的孩子,他对秋分一向照顾,所以不用担心。”娘亲说道。
我趴在方枕上听着外面低声交谈,忽然就有些不想起了。虽然住的地方很穷,吃得也不好,被被人欺负遭人排挤,而且这枕头一点都不舒服,但不耽误我对这里的人产生好感。
无论是母亲还是二哥,或者是隔壁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子,都觉得舒服极了。
我换好了衣裳,又打理了一下头发。虽说我不太喜欢这长头发,但这段时间下来我倒也习惯了这发型,取衣服的时候我瞧见柜子里放了一个大包裹,用布包好的,我好奇掀开看了一下,就瞧见里面有两件深色的干净衣裳,还有一双棉靴,除了这个还有一个丝巾包起来的金镯子。
金镯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这说不定就是当年这侯府的主人谭德佑给我娘亲的定情信物,说不定我娘亲救了谭德佑的性命,然后暗生情愫,最后就被这么一个金镯子当作聘礼给娶回来了。
然后这金镯子到现在都一直好好保留着,就因为我要出远门,跟着二哥往江南一趟,娘亲就能把他的全部身家拿出来塞进我包裹里。
这日子,太憋屈了。
我慢慢开门,有些生气的二哥没引起我的注意,反而一院子的积雪惊了我一下。
满地银霜,厚厚的得有五六寸的高度,院子里扫开一条小路方便走路,而这雪…
是上天在夜晚悄悄给的礼物。
“谭秋分!”
“是。”我下意识一道,一双无辜的眼睛里大概还掺着惊喜,顺着扫开的小路小心走到二哥身旁准备道歉:“二哥,郜嘉人本来是给我带了一个箱子的,其中有个吃的是鲜花饼,我吃得急,就噎住了。郜嘉人也是没办法才递给我一个葫芦,提醒我那是果酒,让我喝一点点就好,是我自己的错。他还说,那个葫芦本来是给娘亲准备的,说晚上喝一点点对睡眠也有好处,我也是没见过世面,觉得香甜就喝了许多。”
每次我只要说自己可怜,说自己没见过世面,说自己没吃过没见过,二哥肯定是要心软的,我已经摸到了这个规律。
果不其然,二哥神色微动,连表情都顺从了不少,小声警告我:“以后没有大人在场,你不许喝酒,没有允许,就一点点酒都不许碰!”
“好的,二哥,我记住了。”我抑扬顿挫保证道,又指了指地上的雪:“二哥,下雪了,一夜就下了这么厚。”
“嗯。”二哥看我高兴,也不想再计较,陪着我说了一会儿话,又嘱咐了一些就跟我说:“今天要进宫一趟,皇上大概有事情要嘱咐我。”
“那…”“不能。”
很明显,谭正青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抿唇本来准备撇嘴表示委屈的,却不知怎么的忽然笑了。
于是就笑了。
二哥呆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脑袋:“走了,你准备吧。”
“二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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