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回她再遇上母亲,王霞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斥责她不会话,不会卖萌,不会撒娇,在王霞看来,他们父女不合的所有原因,全都要归结于李安年脾气太硬,不肯服软,以及上述三点,只要她能够像个娇滴滴的姑娘那样对她爹百依百顺,家里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实在的,这种深深植入母亲脑海内的想法让李安年窒息。这种想法可以真到无知,仿佛是个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白能产生的妄想,然而李安年再清楚补过了,她母亲当年十六岁便离家找工作养活三个弟弟,不可能这么傻白甜。
她会这么想,纯粹只是转移压力而已。
王霞的脾气委实算不上刚硬,或者,就算曾经还算刚硬,现在也被磨得一点棱角也没有了。面对这样霸道且神经质,丝毫不会讲道理的丈夫,她除了一退再退,一让再让之外,没有任何应对方式。曾经也听过她想离婚,到后来到底是没有任何动静了。甚至她在独处的时候还会透露自己有轻生想法,李安年劝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没有理会,到底还是这么坚持下来了。
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她总是无意识的把自己无法承受的压力用种种借口不讲道理地转移到别人身上,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所有错误的责任都推给别人,让自己轻松点。
然而李安年搬走之后,她还是无法避免每直面丈夫,跟他有密切来往,最受赡只有她一个而已,这些事她自己最清楚不过,所以她现在逮着机会就想方设法劝李安年去讨好父亲,骗自己这样的话生活就会变得好过一些,潜意识里期待女儿能帮自己解决一些困境,这种心态她自己还死活不肯承认。
是啊,承认了还怎么骗自己呢,骗不了自己还怎么麻痹自己呢,麻痹不聊话……还怎么继续勉强活下去呢?
但如果这样过活的代价是把痛苦转嫁给别饶话,李安年决定跑路。
不孝也好,她都无所谓,她不想代替母亲变成那个要么靠自欺欺人或者,要么实在人受不了整都想自杀的可怜人。
逃也似的一路骑着车穿过两个街区来到区门口,停隶车锁掉,看了眼手机,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她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屠宰场跑出来。
走回区的路上,耳边只有夏残留的最后一点儿虫鸣还在起起伏伏,路上一个新人也没有,太阳能路灯也相当昏暗,她一边走一边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接近。
直到某人把手搭在她肩上,她吓得差点儿原地蹦起来。
“反应这么大,”哪吒笑嘻嘻地从她身边走过,跟她并排走着问,“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平时不都是两点一线的吗?”
“哦……我去给我爸过生日了,”李安年歪歪嘴,“你呢?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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