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叶青石还没回来,王筠上次碰到叶青石时是在离开云阳山两个月后,叶青石为他诊脉后又按例给他开了些药,他听说北晋最近瘟疫肆虐,想要去看一看顺便增长下见识。
侍七失魂落魄的回来,不仅叶青石不在,连向来他留在府中为了照顾王筠不时之需的小木头也不在,这下连个可以给郎君开药的人都没有。
进到屋中,王仲正守在一边,见到侍七身后没人,而她本人则是一脸怨念的样子。侍七正要开口,王仲连把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嘘!”然后拉着侍七出去。
“郎君用了百消丹,已经睡过去了!”王仲带着侍七到了外边儿的桌上,给她倒了杯水,边倒边说,“也不知道百消丹有没有用,郎君服了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倒也没有别的反应。”
侍七一路上又急又担心,这个时候已经是渴的嘴上都起皮了,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一杯又一杯,直喝了个五六杯才算缓了过来,喘着气儿说,“都是我的错,回来之前都不知道检查检查还剩多少药,如今回来才一天药就没了,弄得郎君如此难受,都怪我!”
王仲拿出现在所有的百消丹,寥寥几颗在盒子里躺着。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郎君回来的决定下的突然,再者说你也是头几天才回来的,药保管在郎君自己那里,他难道不会知道不够了?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郎君这次的状况比以往都要来得厉害,我们应该怎么办?”
侍七甩了甩脑袋,拍了拍头,那光洁白皙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些色彩,“是是是,现在哪是我哭哭啼啼的时候!”
面前的人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王仲只得内心感叹,这女人为啥每过一段日子就非得抽一抽风呢?还好还好,这恢复过来了,不然怎个屋子被她给淹了不可!
“那我先让人在北晋找一找叶大夫,你到外面找一些专治耳疾的大夫带过来。”
“好!估计郎君不会在建康久呆,你先准备着收拾东西吧!”
夜半时分,王筠终于醒来,头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耳边依旧是响成一片的嗡嗡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灼灼烈焰轰隆隆燃烧吞噬一切,树木一棵接一棵的燃烧、倒下,刀刺入身体的噗嗤声,人被烈火灼烧的绝望惨叫声,同伴之间互相残杀的嘶吼声,所有的所有,一起伴着这嗡嗡声响在耳边,浮现眼前。
王筠忍不住感到右腿有些疼,已过去好几年的事情,已好了很久的伤口,在这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像是早已沉入河中的尸体又突然浮了起来,只一下子,便将人骇的神经错乱精神紧张。
不想点灯,借着窗外明明灭灭一点灯光,王筠挣扎着坐起来,不想让自己陷在对过去的慌乱之中,最好的办法是干点什么别的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管已经有足够坚定的意志,但是浑身还是一片似乎是要拆掉骨头的痛。
靠在床上,王筠盯着外面的几星灯火,似是有风,灯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在这静寂的夜晚,无端地,想起一个人,想起她那黑白分明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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