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嘉伽,快开门,快起来!”
云生再次确认了这真的是凝姨后,才推醒了嘉伽,不顾她还惺忪的睡眼,着急忙慌的给她套了件衣裳,忙跑到门口去开门。
凝姨一进门,急急冲到桌边开始打包桌上时常给孩子们准备的吃食水果,所幸这盘中还有不少。
“快,你们快穿上衣裳跟我走!”
云生看外面吹着的风,忙给自己又加了件厚厚的衣服。嘉伽一看这情势不对,赶紧揉了揉眼睛,也立即手忙脚乱的帮着把自己给收拾收拾。
凝姨哑着嗓子轻轻说道,“我们的点星灯刚才熄灭了,来的人必定不是常人,明悉已经去寻村长了,你们先跟我去祠堂躲起来。”
亮了几百年的点星灯,全村人的庇护,就这么灭了!?
没有人敢相信,几百年的昌盛,在这么短短的几天内,就要迎来它的消亡!
房里没有点灯,几人全凭着感觉在弄,都还沉浸在点星灯已经灭了这个难以令人接受的现实中。
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凝姨领着二人出门,直直奔向村中的祠堂!
外面依旧一片漆黑,不知道并叔已经去了几家,可已经见到村长了。虽是没有说话,可是云生知道,大家都记挂着并叔。
风已经是越吹越大,像极了初春的冷风,直刮进人的骨子里,身体冻到不行,心里却是各种紧张害怕茫然忐忑交织一片燃起了火,冷热交织,脚下的脚步都有些不知放在哪里。
阮宅在村子的中南方,祠堂在正中央,相距不远,只是中间都是水田,今晚夜黑风大根本看不见田间的小路,没法直接过去,必须得绕到东边张二狗家再向西边到祠堂去,因此路程并不算近。
好些村民都是住在阮宅的前边,这边的路沿途上都没有人家。云生走在嘉伽的后面,没有光亮,她也能感觉到,她在微微的颤抖。
而最前边的凝姨,像一座山,她走的沉稳,一行人中只能听到她的脚步踏实的响起,强劲的风中它是那么微弱,却是在这暗夜里唯一能给予他们力量的。从这脚步声中,似乎能看见,凝姨她那瘦弱却坚韧的背影。
以前玩闹时不经意间就能到达的地方,从未想过会有今日的漫长,明明每一个地儿都是那么熟悉,却总是到不了想要到达的地方。
这风来的是这么猛烈,刮得耳朵嗡嗡作响,五感快要失去知觉,漫长的征途还在继续,鼻尖的触感却开始变得清晰,是血的味道!
是血,血!
凝姨揪住衣襟的手开始晃,开始颤,牙关都开始咯咯的抖,她只觉得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自己好像快要站不住了。
但也只是觉得而已,她依旧走的很快,速度没有变,甚至连走路的姿势也没有变化,要到祠堂去,要到祠堂去,我要带着孩子们往祠堂去!
风太狂,嘉伽只是闻到血腥味,云生的嗅觉更灵敏些,骇人的血腥中,夹杂淡到闻不出的的梅花香,那是------并叔身上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随着风游走,片刻间就弥散在了整个桃香村中!
人奔走的声音,压着嗓子的说话声,甚至还有铁锹农犁碰撞的声音,整个村庄似乎已经醒来,在这一片沉睡的黑暗中,每个人,都在尽全力的想要做些什么。
到了,终于快到了!
快要到达张二狗家了,那里好像已经聚了不少人。凝姨停下来,转身拉过云生和嘉伽的手,顿了顿,继续向前去。
张二狗家门口的是村长的妻子王大娘和张二狗的娘张大娘,两人守在门口,全是以一副戒备的姿态盯着来人。
“是我,阮凝。”
王大娘探出身子仔细瞧了瞧,再三确认,这才走出来,和张大娘招呼着屋里的孩子们,“孩子们,快出来,到祠堂里去,快!”
里面的孩子们迅速地排成两列的队伍跑出来,凝姨牵着云生和嘉伽排到他们的后面,然后站到了最后边,向着祠堂过去。
村口的方向已经有打斗声,还有野兽的嘶吼,小一点的孩子们已经吓得哭了出来,走在旁边的张大娘忙上前去哄,“乖,别哭,我们不能让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分心,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乖,不要出声。”
几岁的孩子并没有懂得多少大道理,可是他们在这个全村都遭遇险境的时刻,仿佛也能懂得什么,哭声渐渐止住,就连抽噎都没有。
转瞬,祠堂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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