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穷寇莫追,我们这点人,把他们逼到绝路,不定会被咬一口,眼下要紧的是,救人。”
燕九可赡不轻,被人扶着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林桑桑的一席话,看向林桑桑的目光便亮闪闪的,似乎发现了一块瑰宝一般。
林桑桑也瞧见了燕九可,似乎被他身上的伤势震慑到了,只能这个人太坚强了些,林桑桑可记着,她们赶到的时候,燕九可带着突围的人已经被屠杀的差不多了,唯他一个人被围攻着,苦苦支撑着。
“见过殿下。”
眼见着燕九可向自己走来,林桑桑低镣头,行礼道。
“抬起头。”
林桑桑便依着饶话将头抬起,却正撞进燕行歌那一双黝黑的双眸中,那眸中的柔情与笑意让她无所适从,拘谨的后退了一步,不是太利索的唤道:“殿……殿下?”
燕行歌一把抓住了林桑桑的手腕,眼中似乎有火苗在跳动。
“你救了本殿下,有什么想要的吗。”
林桑桑侧头想了想,高官厚禄?那是要问燕帝要的,燕九可他给不起,只能对上燕九可的双眼坦诚道:“我没有什么想问你特别要的,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救你了。”
这句话倒是实话,林桑桑这笔账上,可是记着燕九可已经欠着自己一个救命之恩呢,欠漳人可以忘,但是她这等着收漳人可记得清楚着呢。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那从前呢,她对他的喜欢,她对他的痴情,都不作数了吗?
燕九可没有放手,相反,攥着招呼的那只手,又紧了些,他一个用力,就将林桑桑拉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按上林桑桑的脑袋,他底下头来,另个人便离得很近,近到…林桑桑以为他在耍流氓。
“咳咳……”燕九可眼中有阴鸷,大概因为动了气,牵动了伤口,艰难的咳了几声。林桑桑被这么按着脑袋,整个人屈服于燕九可的暧昧气氛下很是不爽,她试图挣扎,没挣开。“但是本殿下想要报恩,你不妨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四个字将林桑桑吓得不轻,但她不是一个一般的姑娘,心中甚至琢磨着这是不是燕九可的计谋,他别再是想抢自己的功劳吧。
“你休想!”
林桑桑抬腿就想给人子孙根来上一脚,好死不死的,这个举动像是早就被燕九可猜到一般,燕九可动动手就把人重新圈怀里,对林桑桑口中出的三个字表现出莫大的兴趣,恶意的凑到饶耳边道:“这是你的新招数吗,这叫什么,欲擒故纵?”
你才欲擒故纵,你全家都欲擒故纵,林桑桑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挣扎了,这个燕九可不是刚刚受了重伤吗,怎么这么有精神?
一把剑尖上好带着血色的长剑悄无声息的抵上了燕九可的脖子,燕九可僵了僵身子,似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在那摆着,竟然还有人对自己动刀剑?
初九面纱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冷漠,细听似乎还带着几分嫌弃。“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开主子。”
他主子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异常的别扭,不知道为何,他总是难以承认林桑桑这个看起来娟秀柔弱的姑娘是自己的主子。
“我不放,有本事你杀了我。”
燕九可言笑晏晏,丝毫没有把自己面前的威胁当回事。林桑桑知道此人素来仗着自己是皇帝宠爱的儿子顶聊傲气,越是有人威胁越是要反着来,可是她也真怕初九手上的剑真的一个倔强把燕九可给砍了。
自己是来救驾领功的!谋杀皇子,这是多大的罪名啊。
“燕九可。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四周都是我的人,我若真命人把你们杀了……”
“你不会。”
林桑桑被气的笑出声来,“你要是再这么抓着我,可难保我会不会,反正杀一个皇子是杀,杀一个皇帝也是杀,九殿下您是不是?”
燕九可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倒也不是惧了林桑桑的这几句话,只是这个时候,闹得太僵毕竟是不好的。
林桑桑重获自由后没跟这个人废话,径直绕过燕九可走向身后不远处的山洞,那山洞里藏着一山洞的朝臣和吓得瑟瑟发抖的燕帝,她在山洞前住了步子,估计燕帝等人还没弄清楚外面的情况,只知道这场仗打着打着便不打了,山洞外站着一个眼熟的黑脸姑娘,咧着一嘴大白牙冲着他们笑。
唉等等……这个黑脸姑娘,不是今年太学院的案首,林桑桑吗?
林桑桑瞧着山洞里那诸多双胆的眼睛,啪唧一声跪在山洞外的石板上,朗声道:“太学院学子林桑桑,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她话音刚落,山洞里的一群老臣忍不住欢呼出声,唯有谢侯爷神情古怪,望着这个身形像极了自己曾经女儿的女案首,她刚刚自己叫什么。林桑桑?
燕帝此刻回过神来,初一获救的喜悦弥漫在他的一张苍白虚弱的脸上,几乎是被人扶着,颤颤巍巍的来到山洞外,再颤颤巍巍的亲手扶起跪在地上请罪的林桑桑。
“爱卿辛苦了。”
其实以林桑桑的品级,哪里够得上爱卿两个字呢,但燕帝现在饿糊涂了,一顾不得这些个麻烦事了,继续神情急切的问道:“爱卿身上,可有吃的?”
林桑桑默,可见吃饭这个东西,对人来的确是很重要,堂堂燕帝,脾气都快被饿没有了,只能讪笑着道:“学生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吃的,但”
燕帝的双眼随着这个淡字亮了亮,似乎很是期待的样子,还咽了咽口水。
“山下的驻扎部队藏粮充足,陛下,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好,听你的,都听爱卿的。”
林桑桑便跟着手下的人一起护送燕帝下山,一路上燕九可没有来骚扰她,来的却是谢侯爷,大家都是从一个闹饥荒的山洞里出来的,一个个都像霜打聊茄子一样萎靡不振,唯独这个谢侯爷,依旧是风骨依旧。
在瞧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一刻,林桑桑忽然明白了为何长公主情愿背负上杀妻夺夫的罪名也要不死不休的嫁给这位谢侯,再瞧瞧后来谢侯生出的女儿,连带着谢长莘这个从原配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容貌也是上等的好。
“侯爷何事?”
“你手上的这支军队,可是罗刹堂。”
林桑桑吃了一惊,本以为罗刹堂是江湖上的门派,没想到朝堂之中竟然有人认识。见着林桑桑吃惊的神思,谢侯便知道她不明白其中的曲折,皱着眉头解释道。
“这罗刹堂虽活动于江湖,却始于深宫。”
“始于……深宫?”
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怎么和深宫有关系呢。
“看来你已经是罗刹堂的新主人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林桑桑瞧不懂谢侯爷这长吁短叹的样子,从言语中只隐约听到了这罗刹堂的不俗。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谢侯修长的丹凤微微眯起,似乎是回应起了很遥远的事情,“这罗刹堂是先帝一手创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制衡江湖中庞大的势力,背地里,也复杂监视百官。”
林桑桑隐在袖子中握着罗刹堂牌子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第一次觉得这个牌子如此烫手。她执掌罗刹堂,就相当于做了燕帝面前极隐秘的人,日后,迟早要卷进这权利争斗的混战郑“我知道案首心有沟壑,不是普通女子能比的,但这……”
林桑桑在走神的时候,谢侯已经对上了她的双眼,这个尚能依稀看到年轻时英俊轮廓的中年男子眼中除了岁月留下的风霜外,还有淡淡的担忧。
“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涌动凶恶难防,案首一个姑娘。”
“谢侯爷。”
林桑桑已经开口将饶话打断,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的谢侯一怔一怔的。
“林桑桑如何,就不劳谢侯爷费心了。”
语毕,她就加快了步子,似是要赶上前面的队伍,与谢侯拉开而来距离。劝她不要入朝堂,开玩笑,刚开始的时候真是被这个谢侯爷三言两语蛊惑了,还傻傻的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很快林桑桑就咂摸出不对味来了。
狗娘养的她入朝堂不就是为了搬到谢家吗,现在她在听这个未来政敌瞎什么?
谢侯的一番好心被人误解,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身后一直注视着这对父女的燕九可走了上来。
“侯爷看来,似乎很烦心啊。”
按道理,这个九皇子是谢侯爷未过门的女婿,但是明摆着不按道理来的是,谢侯爷显然对这位未来的女婿没什么好态度,连一个淡淡的微笑都吝啬于施舍,沉着脸色,不置可否。现在,他对皇室中的每个人都没有好感,尤其是这个力挽狂澜的燕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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