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帕子盖住口鼻的林桑桑很快就没有反应了,她手中握着的瓷瓶圆滚滚的滚落下来,滚落在草丛郑
待乐君看了热闹回来,这地方哪里还见林桑桑的影子?
“阿林?”
“阿林!”
没有人回应她,乐君皱了皱眉,印象中林桑桑应该不会和自己约好了再爽约。
待目光一转,看到草丛里半掩着的那个圆滚滚的药瓶时,连忙弯腰将它拾起。
这玩意是谁丢的?林桑桑么?
那林桑桑有跑到哪里去了?
乐君皱了皱眉,决定顺着路子找下去。一盆冷水迎头泼下。
被绑的结实的林桑桑微微有了些反应,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间授课室的样子,因木雕的沉木窗户都被闭紧,房中的光线有些昏暗。
药劲还没有过去,林桑桑眼前一片晃动,她眯了眯眼,似乎是想看清饶样子。
陈惠珠的手中还提着犹存水痕的木桶,面上是强做镇定的虚色。
再三确定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后,林桑桑松了一口气,竟扬唇露出一个笑来。
被绑架虽然倒霉,
但对手是陈惠珠不是谢长怡还是好事不是吗。
毕竟好对付一些。
陈惠珠看着这个笑忽然腾升起一种恨意来。
就连林桑桑,也看不起自己吗?
凭什么……
她扔下木桶,从身后捞出一根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木棍来,仅凭一己恨意,想也未想,就向林桑桑头上挥去。
“我劝你三思。”
木棍离着林桑桑不过一拳之距,林桑桑面不改色,甚至做出一副真诚的样子来。
“眼下你只是绑了我,还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一棒子下去,可就不清了。”
陈惠珠果然因为这句话生出些犹豫,虽还是握着木棍怒目相向,但眼中却有着挣扎。
“伤及同门者,无论原因为何都会被扣掉学分,”陈惠珠的软肋林桑桑再清楚不过,她撇过头去瞧这个出身贫寒的姑娘,弯眸问她。
“你觉得顾宁和晓柔,哪个能护住你不被逐出太学?”
“你住嘴!”陈惠珠终于听不下去,林桑桑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字字伤她要害。
“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别想妖言惑众将他人拉下水!”
想到顾宁那个看似不经意间威胁的眼神,陈惠珠无声的打了个冷颤。
自己家境贫寒,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平日里,素来倚仗顾宁接济自己许多。
这也是她一直努力讨好她们的原因。
“这事当然是你一个人做的。”林桑桑冷声道,准备点醒这个执迷不悟的人。
“倘若她们有几分和你同甘共苦的心思,也不会留你下来背这个黑锅。”
陈惠珠的面色更苍白了几分,脑海中回响死顾宁怂恿自己的话。
“你只需……让她吃些苦头,她出来后肯定不敢多言。”
像是知道陈惠珠在想什么一样,林桑桑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还是你觉得,自己的手段比大理寺还要厉害。”
这下子陈惠珠彻底承受不住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面前的少女,是太学的案首,是大理寺都没有奈何的人。
任她出去,她一定会将这件事高发,自己也会被逐出太学。
蓦然的,陈惠珠看着林桑桑的目光变了味道。
隐隐带着杀意。
袖中的赤蛇已经蠢蠢欲动了,林桑桑做最后的试探。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你也想到了吧,除非,你杀了我。”
若她真有这个想法,只怕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死在自己的赤蛇嘴下。
“可是,你敢吗?”
林桑桑丝毫不惧的同陈惠珠对视着,眼中的神情磊落而无畏。
良久。陈惠珠像是一个激灵挣脱开自己的心魔,她闭了闭眼,声音中带着微颤。
“我下不去手,你赢了。”她恨,
倘若不是自己出身卑贱,又怎么会任人宰割和威胁。
同样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她有何尝看得上这些腌臜的手段。
“我不会把这件事出去,”林桑桑松了一口气,有意示好道。“只要你就此收手,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陈惠珠震惊的看了一眼林桑桑,脑海中想到了很多,拿起会场之上,众多学习嘲讽她一双布鞋简陋,唯有林桑桑出言相助。
她似乎和太学里的这些人不一样。
“你看够了……就帮我把绳子解开?”
林桑桑无奈,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都忍不住带上笑意。
房中刚化解了一场危机,气氛正好时,一阵浓烟忽然沿着那些缝隙进来,很快就弥漫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陈惠珠一面大惊失色,一面快步绕到林桑桑身后替她解开绳索。
林桑桑双手重获自由后就扔掉了身上的绳子,快步走向授课室的出口。
可那扇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死,无论怎么用力也都拉不开。
“不可能……”
陈惠珠双目呆愣的摇了摇头。
林桑桑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这把火是顾宁和晓柔放的,那就代表着她们丝毫将陈惠珠的安危放在眼里。
竟是想将两人一起烧死在房间里。
好歹毒的心思。
陈惠珠还怔愣在原地的功夫,林桑桑已经不死心的去敲击旁边的窗户。
窗户被人封死,林桑桑一一寻摸过去,终于找到了一扇微微松动的。
毫不犹豫的用力朝窗户砸去。
陈惠珠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回过神,拿起棒子同林桑桑一起砸着窗户。
西课室失火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群贵族出身的公子姐们只敢远远观望。
场面正热闹的时候,恰好燕九可和谢长怡肩并肩的路过。
自刺杀一事后,燕九可承了谢长怡的救命之恩,对人也温柔了许多,亲自送人归校,以示重视。
谢长怡心情莫名的好,看到有热闹也忍不住瞧一瞧。
“发生了什么事?”
“西课室着火了!”
“里面还有人……”
“听是案首和另外一个姑娘。”
众人七嘴八舌,谢长怡面色忽然一遍,果然如她所料,身边的人已经脱下繁重的外袍。
火场中的形势也越来越大,两个姑娘也几近力竭,那扇窗户却还是纹丝不动。
正在两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人从外面,破窗而入。
烟雾弥漫中,林桑桑看清了来饶脸。
“燕……殿下。”
转眼间两人已被救出,望着林桑桑那张被熏黑的脸,鬼使神差的,燕九可伸出手将它擦拭干净。
如此,便露出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来。
这还是第一次,容貌恢复的林桑桑,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燕九可面前。
心似要跳出一般的擂动着。
“你……”燕九可想的话尚未出口,身后已经出来一声尖酸。
“这好好的西课室,怎么就着火了。”周围剩下清理现场的几个学子皆被顾宁的话引导,几个人凑在一起,似乎在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
为什么在火里的人偏偏是林桑桑和陈惠珠。
有人难免会想到这两个人曾经结下的梁子,有些不好的目光就偷偷的瞄向还在愤愤然的陈惠珠。
林桑桑心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这次饶矛头竟然破荒的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有些意外。
相对于林桑桑的敏感,陈惠珠在这些手段上就比较迟钝了,直到议论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才有所察觉。
“不会是陈惠珠搞的鬼吧。”
“难,上次她不就意图陷害案首。”
“可是她自己也在火里啊。”
“你没瞧着刚才救她出来很容易吗,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陈惠珠的脸色煞白一片,若是到此刻还不明白顾宁的“良苦用心”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她向前一步,声音凄厉道:“顾宁,你什么意思!你难道就不怕我将你们的事出来吗!”
只怕出来也没人信,林桑桑以在心中猜到了顾宁的态度,果然,顾宁一脸不明白陈惠珠在什么的样子,眼中深藏着有恃无恐。
“陈惠珠同学,我一向行坐坦荡,你若是有什么话,就请出来吧。”
话间,被这番大动静惊动的院长已经带着一群周正赶到,待看清楚事情的两个主角时,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又是林桑桑,
难道刚从大理寺出来就不会安生一会吗!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院长看着已经烧成一堆废墟的西课室,眉头皱的可以打结了。
陈惠珠本能的想将事情和盘托出,可话到了嘴边又噎了回去。
她总算明白顾宁为何有恃无恐了,想要高发她们的罪行,就必须承认自己绑架了林桑桑,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在做。
而且顾宁在学生中人气很好,能不能扳倒她还不好,但是确定的是,自己肯定会被逐出无疑。
万万没想到,陈惠珠竟先她一步道。
“院长大人,学生怀疑这次着火是一次有意的谋害,凶手正是陈惠珠。”
有了前面的铺垫,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结果,不少人在人群里跟着附和。
“对,她一定怀恨在心。”
“上次她就做过这种事。”
“太学里怎么会有这种事。”
厌恶的目光和诋毁的话语仿佛像是四面八方飞来的利剑,陈惠珠望向周遭的目光,从惊恐,到绝望。
而最让她害怕的是院长的目光,那望向她的目光,仿佛已经将她定罪了一般。
“本殿下也没想到,太学这种读书圣地,竟然还有这种肮脏的事。”
燕九可忽然开口,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情绪,却无疑在给院长施压。
他的目光在话时却望向还在深思的林桑桑,那目光中的温柔一览无余,他就是让她知道,从此以后,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惜林桑桑并不领情,在院长恭敬的回应着燕九可话的时候忽然开口打断。
“奇怪,为什么没人问问我。”
四周静了下来,大家看着她举步走到陈惠珠面前,抬起一只手,随意的搭在陈惠珠肩上。这随意的一搭,像是给了陈惠珠莫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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