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寺?”
纪相思起身,思绪已远。
风雪已经停了,所谓瑞雪丰年,新年一场雪,百姓们也对来年的收成很有期待。大年初一,定国寺门口便挤满了来上香祈福的百姓。
纪相思本就不太注意自己的穿戴,又加上年关之时发生的事情,做新冬衣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纪相思的大氅就那么两件,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本来打算做白色的,可这姑娘嫌脏了难堪,便选了灰色。
这会儿,纪姑娘穿着她的灰色兔毛大氅走在定国寺内,玉竹见周围人多,想让这姑娘等会儿自己,她先去排队买炷香。纪相思拉住她,今日,她可不是来上香了。
这定国寺的和尚同太后勾结,被外物虽迷惑,能是什么得道高僧?受得住她的跪拜么?
她只是想来看看,这个最初来的地方。
正殿人山人海,香火鼎盛,她穿过人群,走到了那池荷塘前。
池面上构起了冰,仿佛将她的那些过往都冻在了下面。稍作停留,她又带着玉竹往后院走去。
走过李霖曾住过的地方,走过自己曾住过的地方,再走到寺院外头的那个亭子。她坐在这里,看着清静的四周,笑了笑。
“玉竹,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了玉琼。”
起来,玉琼算得上是她来大晏遇到的第一个人。
结果,竟然喝醉了。
也难怪玉琼总自己是个酒鬼,与他见面的时候,还真没少过酒。
远在北境的玉琼,此时也拿着个酒葫芦,想着心中的酒鬼。
大年初一,军营里也难得有了假期,没能回乡的将士们三三两两的,大多去镇上玩乐。
他来的日子不久,前几日随军剿匪,立了功,升了个陪戎校尉。由于大晏的李姓不少,除了威武候外,还有不少将领也是李姓,所以大多人便取了字作为称呼,唤他一声玉校尉。
这位玉校尉也是人如其名,长相确是不凡。若是换下这身铠甲,倒是温文如玉,书生模样。
北境这些年不太安生,北漠同川冰动作不少。他离开京城后,直奔北境而来。
虽威武候曾答应过自己的夫人,永不让自己的孙儿入军营。但是他心中,男子便该胸有沟壑,担得起地。竟然他自己有心入伍,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做不知道好了。
是以,明明是威武候的世子,这会儿却只是一个的陪戎校尉。
阿七依旧陪在他身边,这会主子入了伍他不方便同以前一样陪着,便转在了暗处。这会儿主子身边也没有人,他才从暗处走出来。
“主子,玉竹那边有了消息,姑娘这会儿还在京城,不过已经在收拾东西,约年后出城。”
“也不知下回见面,她是何模样。”
玉琼拿着酒葫芦灌了一口,满口的辛辣。这酒不是他惯用的酒,这北境之地,也没有那样的好酒。这酒便是最最平常的酒,是那日纪相思在送别亭喝的酒。
辛辣,苦涩,再难喝不过了。
可就是这样的酒,他灌在自己的酒葫芦里,想起她,便喝上一口。
不知那日,你喝下这酒,是怎么样的心情。
这酒这般的苦,你是怎的入得了口。
当然,纪相思也不是那种日常悲冬伤秋的人,感慨了几句,便带着玉竹离开了。
不曾逛过庙会的纪相思完全没有想象过,大晏的新年竟会是这么的热闹。
余伯旭也是个惯会动脑子的,玲珑苑的开园日,便被他放在了大年的日子。
这个被称作为商业园林的玲珑苑正式开园接客了。
有雪无梅不精神,有梅无雪俗了人。
也不知余伯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梅园的梅花开了。朵朵红梅,虽然风雪已停,但是枝丫上的落雪,显得这寒梅更加娇贵了。
玻璃房子终是没有弄起来,不过他倒是在那个地方建了个屋,屋的窗用了一大片的琉璃,虽然看着很模糊,这朦朦胧胧的,倒也生出另一种美福
铺子的生意倒是不错,纪相思自己也忍不住吃了好几种吃,还有不少都来不及吃,被玉竹拿在手里。
多宝楼那没有营业,冬日游湖的人还是太少的。
纪相思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心中也很是满足。自己这主意本是为了那位,想不到,这会儿却让别人占了便宜。
而眼神所去之处,就那么刚刚好,不早也不晚,瞧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心的护着一个女子渐渐远去。那眉目间的风情,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氛围,无一不彰显这新婚夫妇的浓情蜜意。
虽那饶死怎么也怪不到这人头上,但是,如果不是他,那个老太婆又怎么会百般逼迫?心中对他没有一点怨怼,那是不可能的。
母子多年,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
可是又能如何,那人是个不要命的,连命都给了李昕,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
一时间,玩乐的心情也没有了,拉着玉竹便回去了。
随着年节过去,气温逐渐回暖了。
纪相思脱下了厚重的冬衣,穿上了轻薄的春装。掐了掐腰上多出来的几指肉,纪姑娘吃胖聊脸笑成了一张饼,这会儿走便不用带那么多东西了。
差不多快一年了,纪相思的身子见长了,换上一身武装,束起头发来,腰上别着一把剑,也是一股子英气勃发的少年模样。
只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仍旧未长起的花骨朵儿,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这样也好,至少在外行走扮做男子也无需束胸了。
春日游,杏花落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纪大公子挥别京中好友,身骑黑马,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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