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几人一对目光,李文颤悠悠地上前:“王上,淮西自古便是重地……”
见他们几人不走,襄王不再调弦,而是拿起一旁的布巾,沾了擦琴用的松油,缓缓擦拭着琴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说够了没有?”襄王听腻歪了,翻来覆去的都是些他早就听烂了的消息,“武宁留后是临时起意,见我对他们管制渐松,那人我已经命当地的监军下令处理了。淮西,有魔族出现的痕迹,这件事也不是你们能插手的。去好好处理回鹘的事态吧,那才是你们需要担心的事。”
陈墨微一皱眉上前道:“王上,接手武宁的是潇儿手下的铁骑?”
原本说了很多的襄王此时忽然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抬头:“你也配叫她潇儿?回去照顾好你的妻子昭平公主吧。她年纪不小了那天撒手去了,你都还在这里叫潇儿。你对得起她给你养育的二子么?”
陈墨脸上一黑,被李文不动声色的拽了回来:“既然王上早就已经做好打算,臣等就先告退了。”
偏殿重新归于平静,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还在树梢上跳来跳去。襄王放下琴,负手站到了窗边。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了?七年?才过了七年么?为什么他觉得,这七年比他在魔域经历过的数千年都要久……
仿佛上次见她,还是上辈子的事……
赦免令会让她回来么?
这件事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她那么相信自己。
无论是财物、罪证还是兵戈,她一样也没有留下全都给了自己,以至于他想杀林潇以绝后患的时候,只需要一把剑就够了。
他活了近万年,还从没这样想见过一个人,哪怕是那个人已经喝了那碗孟婆汤,谁都不记得了,他也想见一见。
可她是林潇啊,她不是养在深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她是心思缜密,能为他设计以一己之力清洗朝堂的林潇啊……
人心叵测的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她又怎么会相信?她又怎么会放下?
此时的林潇,一定觉得自己正在设计追杀她,极力躲避着自己的眼线。
而他手下的每一个人,她都烂熟于心,以她的谋算,自己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找到她。
即便找到了又能怎样?她还会是原来的那个她么?不要再找了吧……
她知道的那些事,只会被她带进棺材,谁也不可能知道。
就这样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
深夜,皇宫里点起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在整个大地都被漆黑笼罩的时候,这里也会是明亮的。
襄王嘴角含笑,侧卧在塌上,帐下的美人舞得正酣,酒色正浓。
美人含笑跪坐与塌下斟满一盏佳酿,纤纤玉手捧到了他面前。
他伸手握住美人的皓腕闭上眼一饮而尽,恍惚之间,他觉得手里的触觉好似从哪里感受过,还带着一丝怀念……
对,就是那个头发一直梳不整齐,毛茸茸的林潇,老是惹得他心里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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