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式太不自然了,好像不是自愿来见佳人,而是被逼着过来的。
秦白雨更慌了,他努力按照自己平时的样子摆姿势,挺直身板,双手随意地放在腿上。
“怎么样?现在看起来是否好多了?”他轻声问小厮。
小厮抽了抽嘴角,指点道:“您不如捧着茶盏吧,看起来会更好。”
“好!”秦白雨立马端起茶盏,做出品茶的姿势,“你看这样可以吗?”
小厮正要答“可以”,就眼尖地瞄到平阳侯步入厅堂。
秦白雨随后也看到了他,还有他身后的孟秋水,四肢就跟僵住了一样,急得小厮拼命朝他使眼色。
“秦公子不必拘礼,坐着就好。”平阳侯注意到他们的动作,猜出秦白雨是在紧张,便替他解围。
“秦公子。”孟秋水小步上前,螓首低垂,对秦白雨行礼。
她一身小家碧玉的装扮,衬得人秀丽如春,柔和的气质缓和了秦白雨的忐忑。
秦白雨搁下茶盏,站起身,拱手回礼:“孟小姐。”
这和谐的场景令平阳侯发出愉快的笑,秦白雨用心的穿戴深得他心,两人穿着一个色系的衣服,看着真是般配。
待两人入了座,小厮悄悄用脚尖顶了下秦白雨的椅子,提醒他开场词。
秦白雨得了信号,马上又站起身,作揖道:“侯爷,今日晚生登门,带了一些薄礼,请侯爷笑纳。”
机灵的小厮紧跟着站到他后面,以示诚意。
平阳侯满意地点点头,叫管家把礼盒拿了下去,然后清空了厅堂内外的闲杂人等,乐哉哉地回了常青居。
整个会客厅就剩了秦白雨和孟秋水,一个红着脸,一个垂着头,相对无言。
过了半刻钟,孟秋水微微抬了下头,轻缓地开口:“秦公子……没有话要说吗?”
秦白雨这才意识到女儿家的羞涩,应当自己先说才对,他不禁有些羞愧。
“孟小姐……知道我的心意吧?”孟秋水点头,秦白雨的脸更红了,“不知你……可愿意?”
其实秦白雨心底还是有些把握的,概因此前孟秋水送过他一个荷包。
“我……自然愿意。”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全神贯注的秦白雨听清了,他喜不自胜,却听她的语气带了愁绪,“可是……”
“孟小姐请说。”
“家父年轻时,致力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时运不佳,屡次不第,故而一生心愿便是……盼我嫁得进士。”
她说得婉转,甚至有些羞窘,秦白雨不由心生怜惜,“百善孝为先,自当尊崇令尊的遗愿,我虽不才,也愿一试。”
他的文章作得还可以,以往并不热衷于功名利禄,但既然是她亡父的心愿,他说什么也要为她搏一搏。
孟秋水闻言,感激地看向他,两眼泪光点点,对他深深一礼。
秦白雨忙劝阻道:“孟小姐不必如此。”
她抬袖,用手帕擦了擦泪,似是想到什么,踌躇道:“可是,我八月里就成年了。”
“这……现今只能报名明年的春闱,孟小姐可否等我一年?”秦白雨想了想,说道。
孟秋水轻轻颔首,应允了。
秦白雨离去后,平阳侯问过孟秋水,高兴地道:“秋水的眼光不错,秦家小子满腹经纶,这考进士的事十拿九稳。”
明疏用被子蒙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恭喜恭喜,你的心事又放下了一件。”
他这一说勾起了平阳侯的另一件心事,“你表姐的亲事是成了,你的还要我操心。”他翘着胡子。
“祖父,姑姑不也没嫁人吗?”
“那能一样吗?你姑姑那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你呢?叫你继承她的志业,你不肯,其他还会什么?况且你是咱们明家唯一的香火了!”
平阳侯把明疏一通说,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床上的被衾不再鼓起,像是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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