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似是上一辈子在哪里听过的。
她努力挣扎着,却仍是身处混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四周漆黑,耳边乱糟糟一片。
“嘘,千柳,你小声点儿。程大夫还在里面替娴儿诊治呢。要是被他听到咱们把亲外甥女儿给卖进花楼里了,我的脊梁骨还不得被人戳断?”
他们!是他们!
突然间,韩书娴的脑子嗡的一声巨响,她知道这两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正是当年亲手把她卖给春满楼春妈妈的小舅舅和小舅母!
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韩书娴记得她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北城乱葬岗子上的一只大黑狗向她奔来的样子。
她应该是死了才对的呀。
为什么她还会听到声音,还能呼吸到空气?
小舅舅一千两银子把自己卖进花楼里是永康十七年的事情。现在已经永康三十五年了,她怎么会又听到这些了呢?
难道是......
有一个念头在韩书娴脑海里猛然闪现,可她不敢确定。
她努力挣扎着,想让自己张开眼睛,看清身边的世界,可眼皮上却犹如压了千金般的沉重不堪。
此时破败的小院里,正在静心诊脉的老大夫因为被外面的争吵打扰了,竟是一时分神,没能注意到门板上躺着的这个小姑娘,眼皮正在颤巍巍的抖动着。
老大夫拎着自己的拐杖,走到小破屋的门外,狠狠的敲了敲门框瞪着还在兀自争执的一对男女不悦的训道:
“吵什么吵,你们再这样扰老夫诊病,就另请高明好了。”
老大夫话音一落,还在院子里撒泼打滚的女人立刻放开了被她死拽着袖子的男人
他们请来的这个怪老头姓程,是金陵城有名的医科圣手,就是脾气古怪的很,轻易不肯上门为认诊脉。
不过听说这老头当年曾受过余家老太婆和屋里那个死丫头死鬼亲娘的大恩,所以知道是给那死丫头诊病,竟是一分银子没要便赶了来。
若是不小心把这怪老头给闹走了,再另请别的大夫过来还得花银子。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女人肯定不愿意。
看程老头生气,她也就讷讷的收了跟男人大闹的架势,悻悻的离开了。
程老大夫见状摇了摇头,默了句“老天不开眼”,就又心绪复杂的转回到了先前的小破屋里。
“呜呜呜,呜呜呜,小姐......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老大夫,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似是被吓坏了,扑在床边又哭又闹的,吵得程大夫头疼。
他只得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又在床上躺着的小姑娘的头上下了两针。
立刻韩书娴感到得头上一阵刺骨的痛,接着慢慢整个人就清明了。
怎奈她才刚慢慢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小花脸就猛然跳进了她的眼帘,接着刺耳的声音伴着奋力地摇晃就险些又把她弄晕。
“小姐,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小花都要吓死了!
小姐你跟舅奶奶出门不带小花,小花都要担心死了。舅奶奶说你要在舅姑太太家住几日陪舅姑太太看戏,怎么才两日功夫,你就被人用门板给抬回来了。
呜呜呜,小姐,小姐,小花好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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