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你……带阿离走。”她低声道,“我恐怕已经被这些人注意到了,现在贸然离开只会惊动他们,你二人今日才入山门,趁现在人多眼杂,要离开当是来得及的。”
谢离心里一热,忍不住就去看叶浮生,后者环着胳膊摇摇头:“恐怕是不行了。”
薛蝉衣拧眉看来,就听叶浮生道:“之前未曾对你言明什么,现在也好透个底吧……我家师长乃太上宫的人,今日我和阿离就是随他们来的。”
东道西佛,太上宫与无相寺,纵然前者隐居多年、后者如日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太上宫名声犹在,怎么会不被各方瞩目?
薛蝉衣当初把他带进断水山庄,本是打算找个人给谢珉添乱子,免得对方把换血主意打在谢离身上,虽然后来的事情一波三折,但她也的确对叶浮生未曾明了。
如今乍闻此事,薛蝉衣目瞪口呆,只听叶浮生道:“依我看来,露华院已经不再安全了。左右薛姑娘是阿离的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借此做由头搬到左厢去,太上宫又皆是清修道者,想来也不会碍着姑娘清名。”
“都是江湖儿女,倒不在意这些个扭捏规矩。”薛蝉衣回过神,“只是怕我乍然搬出,纵然有阿离在,也会招致有心饶注意。”
“对方若是不注意,我倒麻烦了。”叶浮生勾了勾唇,“与其放任毒蛇蛰伏待机,倒不如引蛇出洞,才能打中七寸啊。”
谢离跟着薛蝉衣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后者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搬到左厢去,免不得尽快打通关窍。
叶浮生只让谢离带话给端衡不必担心,想要熟悉下路子故而晚些回去。见两人离开之后,他才收回目光,手指抚过了树皮凹坑,忽而用力将这块树皮都扯了下来,看着就跟被野兽撕扯开的一样。
他拍了拍手,也不在簇逗留,往前院去了。
现在已是晌午,香积厨下早生火做饭备了斋菜,那些个世家门派自视甚高,不肯跟这些龙蛇混杂之辈同堂饮食,便要专人提着食盒送去厢房,剩下的人便都聚在大膳堂用饭。
叶浮生把一身衣裳胡乱搓了几下,原本整洁的衣服就多出几条褶子,看着便多了旧意,再将头发稍稍拨乱,整个人就成了落拓浪子样。他再将神色变换,看起来阴郁不少,又拾了块木炭在眉眼角稍作端倪,面容虽未大改,看着却有陌生之处,便混进人群中,端了碗青菜豆腐跟人拼桌。
眼见眉飞色舞,耳闻高谈阔论,叶浮生也并不主动探问,而是从这些杂乱喧哗的声音里抽丝剥茧,间或抛出一两句话,看似附和,实则悄然引导着话题方向,终于听到这些人谈起了有用的东西。
旁桌一带刀男子对同伴道:“听清风门的人今早离山了。”
叶浮生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勺汤,只听另一壤:“是该走了,左右来了四十人,这七日来斗武连战伤了大半,已无缘胜果,倒不如先走了干脆。”
“我记得正阳宗与他们并无什么恩怨,怎么昨日还卸了清风门大弟子一条胳膊下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