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线索太少,叶浮生也整理不出更多情报,只是对即将到来的武林大会已觉异常,琢磨着等下回去跟端衡上一声,那老头虽然不待见他,好在正事上面一视同仁。
伽蓝城靠近问禅山,平日里来往的武林人士见得不少,大夫对于这些伤势处理颇为熟稔,只是这妇人体弱,被一掌重击伤了肺腑,很可能落下病根。
剑门大弟子宋凌闻言又愧又叹,毕竟是他们的事情连累了无辜路人,可事已成定局,只好留下足够的银钱聊表歉意,让伤者好继续看诊。
他们赶着去问禅山,也就没多停留,颇为狼狈地离开医馆,叶浮生怀里的女孩还在抽噎,哭得他都忍不住发愁。
谢离扯了扯他的衣角,等叶浮生把女孩放下之后,才心翼翼地拿帕子给她擦眼泪,摸出那支桂花糖膏去哄她。
叶浮生还记得在月前,这位断水山庄的少庄主还是个倔脾气死心眼儿的愣子,现在已经开始柔软心思,努力去学会谨慎和细致。
大夫施救,玄素一个外人也不好留在里面,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刻意擦洗干净了染在手上的血,见到谢离在哄慰那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浮生给了银钱拜托熟悉城里人家的伙计去通知这母女的家人,转头问道:“怎么样了?”
“无性命之忧,打在她身上的内力也被我化去,好生养上两三年,应该能恢复如初。”玄素抬手拭去额角薄汗,分明是与他无干系的事情,却尽心尽力至此,直到现在才如释重负。
适才叶浮生出手,一来是为了不让矛盾升级使有心人如意,二来也是念着太上宫久不入世,玄素又缺少江湖经验,还是不要过早引来注意。
结果没想到平日来看着温和得好像没脾气的少宫主,一出手就不留活路。
心里转了几番念头,等谢离终于把那女孩哄得破涕为笑,叶浮生才带着他跟玄素出了门。
走出医馆,谢离才道:“二叔曾殃及池鱼是无能之辈才会做的事情,可为什么这些祸事总要牵扯到无辜?难道武林这么大,就一个有本事的人都没有吗?”
谢离本就有些早慧,又经了一场巨变,非寻常孩童可比。叶浮生虽总把他当亲近的晚辈照顾,但并不拿捏什么架子,因此也很乐意去听他的看法。
闻言,叶浮生便道:“有本事的人不少,有心去保护无辜的不多,因为人不为己诛地灭,倘要有人想用一己之力肃朗日清,一般情况下就只有两种下场。”
追问的人是玄素:“哪两种?”
叶浮生闭了闭眼:“要么被世事磋磨掉热情不负初心,要么被算计利用、肝脑涂地。”
气氛一时间冷凝,谢离被他的话惊得脚步一顿,同手同脚地走了一段路后,才问道:“那不一般的情况呢?”
叶浮生笑了:“不一般的情况,就是把自己从随波逐流的一叶扁舟变成掌舵手,才能带着满船飘摇之人乘风破浪,抵达岸边。”
谢离一怔:“这样……一个人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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