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题,不止一个人问过他,江楚的回答始终如一,不是他对历史提前的知晓,而是对这个民族的信心。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这个时间不远了。”
“我啊也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一九四零年十一月,美国加州旧金山。
这个月的月末,祖籍佛山的一个华人家庭迎来了新的家人。
在产房外急不可耐的父亲终于等到了走出的医生,在护士的陪伴下,他看到了那哭声响亮的小孩,给他取名叫李振藩。
而同样是在这个月,世界拳赛规则已然在美国得到推进,这种无限制的格斗乍一出现,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上投下巨石,掀起一阵阵的涟漪,太多的人为之痴迷,崇尚牛仔式开拓精神的美国人最为喜爱,这一盛事很快席卷了整个美国。
同时,约翰手里掌握的证据,坐实了日本人在南京的暴行,这一消息已经逐渐酝酿如同暴风。
在美国政府或明或暗的推手下,国际舆论掀起波澜,美国政府总统都适时表态,发言表示谴责日本人的罪行,掀起抵制日本人的热潮。
作为相对方,中国的遭遇获得了普遍的同情,就在这阵东风之下,万宗华走出了唐人街。
参与联赛的他虽未夺得冠军,但却是第一次在外国人面前展示来自东方的功夫,掀起了不大不小的一阵功夫热。
一九四二年五月,顺德县陈村。
在被当地人称之为“水枝花”的步头岸边,当一艘小艇出现在河面时,机枪声忽然的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子弹溅起道道水花,船身千疮百孔,屡屡鲜血在水面上蔓延开来。
有几道身影从艇上跃入水中,护着最中央的男人,拼命的朝着另一侧游去。
可子弹飞速掠过,这些人不过是水中的靶子,被岸上的人无情的扫射,变成一具漂浮的尸体。
艇上有广州市区游击第二支队长吴勤本司令,他的妻子,以及随员陈晓峰、胡殿基、史克让,共计五人。他们由对岸乘艇渡河而来,当艇驶至中流,对岸有机枪扫射,艇上众人猝不及防,当场中弹身亡。
此时,午后的阳光正浓,果党第三纵队队长林小亚、三青团敌后挺进队大队长梁汝泉、李部伪军李德明三人望着河面上那一抹红,脸上笑容欢快。
八月,金秋时分,桂花香飘十里。
背着包裹的男人出现在了顺德县,当夜幕降临时,他扫去了地面的烟蒂,解开了包裹,取出三节一刃,手上动作飞快,一柄寒芒毕露的大枪转瞬间拼就。
夜色正浓时,他慢慢踏入夜色里。
当晚枪声大作,当男人离开时,三人的头颅已经被悬在了城门上。
那罪状被蘸血写在了城门上,日伪许以重金厚禄收,三人于水枝花岸边伏击抗日英雄,其死不足惜。
最后落款,为关中鬼。
这不是关中鬼第一次出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出手。
此后,他的步伐一直北上,一路杀死日伪军军官十数人,杀得人心惶惶。
但却无人能够抓住他,其人也被传的愈发神乎其神,行踪如鬼魅,杀人于无形,近乎神话。
抗日八年,太多的英雄死去,有无名的、有名的。
但幸运的是,还有无数的人前扑后拥,为了最后的胜利抛头颅洒热血。
三年三个月后,月中正午。
阳光正好,躺椅摇晃,收音机传来嘈杂的声音。
江楚微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宫若梅温柔的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蒲扇,在这日头下带来些许清凉。
看着他几乎快要真的睡着了,宫若梅轻轻起身,便要去关掉机器,它嘈杂响彻了一整天,但江楚却都置之不理,更是一直守在这儿,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就在她要按掉时,忽然那嘈杂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激动的女声。
“各位听众,现在播送重大新闻日本无条件投降!”
宫若梅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详细的内容很快播送出来。
她惊讶的听着,一边扭头想要叫醒江楚,却发现后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默默的听着内容,手掌攥的死死的。
江楚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慢慢道:“这一天等得真的太久了。”
一九四六年,清明节。
众人连同丁连山老先生,一起返回东北。
那一座辉煌的奉天大饭店也变得斑驳,夜晚的街道人影稀疏。
江楚蹲在街道旁,不顾天空不断飘落的雪,慢慢抽完了一根烟,提起了一旁的白酒,慢慢洒在了雪中,又插了根香,点燃几片黄纸。
“老家伙,当年终究是你赌错了。”
江楚起身,抖落肩头的白雪,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
“不过我可是说话算话,今个儿我来了,这事儿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他从怀里抽出一沓报纸,刊载的都是日本投降的内容。
“我说过,我们会胜利的,无论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终究是会胜利的。”
江楚想起了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恍若流星一样,在短暂的人生里,迸发出最璀璨的光芒。
划亮了火柴,看着火光慢慢将报纸吞噬,等到火势最旺时,江楚一撒手,却瞬时有一道夜风吹拂而来,掀起积雪与报纸。
那一点光亮在夜空中飘扬飞舞,最终,火光慢慢熄灭,灰飞也就落在了白茫茫一片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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