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约定的并不相符!
当初他初到天津,在起士林拜访天津武行头牌郑山傲老先生,二人进行了利益交换,彼此有过决定。
踢到第家的时候,将会有各家武馆联名请出他来,将由他出面击败耿良辰。
由此,自己能够在天津立足;天津武行的脸面也保住了,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但眼下的发展,显然和他们二人暗中商议的内容完全脱了节。
邹榕牵头给耿良辰定性为敌人,这个叫林希文的军界人物更是亲自出面收拾。
最为关键的事,林希文是郑山傲的徒弟!
而郑山傲本人,却不再出面,缩在宅邸里不出头!
陈识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与愤怒,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加快了脚程,向郑山傲的宅邸走去。
覆满爬山虎的院落后门,紧锁的铁门已经锈蚀了,这里少有人来,倒也清冷。
每回前来教导郑山傲斩刀技,走得便都是后门,也算是掩人耳目。
在天津蹉跎近三年,却只换了这个局面,自家的弟子给人当做了垫脚石...
这口怒气,他不能忍!
陈识心中好似有一座火山在隐隐爆发,他站定了身子,却好似一张弓般绷紧,目光里满是怒火。
径直一记肘击,那斑锈的铁门轰然一声倒塌。
院落里传来响动,宅子内的人自然不可能听不到。
郑山傲动了动耳朵,却也没有去理会。
老先生只是看着眼前一个面相英俊的男人,又继续嘱咐着:
“你啊,什么都是好。可就是性子急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这样不好,对你未来发展也不妙。”
“一个杀手,谈什么发展啊?”男人身材高大,便跟在他身后。
郑山傲摇头,满是留恋的望着练功房内的摆设,有些怅然的继续道:
“我也老了,其实武馆本来一直都是意属你的,可你又是个收不住的性子。好好的当一个武行不成,偏偏是去了蓝衣社。”
“现在希文将武馆收了去,也行吧...他想要便拿去就是了。”
说话间,郑山傲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起了帽子戴上。
随即,他又在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契,递了过去。
“这天津我是没脸面待下去了,今日便会坐船走,或许是去香江生活,或许是去巴西种可可,总之是不会回来了。”
“眼下倒也没什么好东西留下,只剩下这座祖上传下来的府邸,就给你吧。”
男人接过地契,低头望了望,表情看不清晰,却沉默着没有回应。
正在这个时候,当即却有一道人影从一旁闪了出来。
那手掌撩出时轻轻一提,端放在武器架上的长剑便登时被拔出,剑身已向郑山傲迎面撩了过去。
男人眼里的凶光一闪,右脚猛然前冲一部,错过几个身位,左脚已经是踢在了陈识手腕处。
长剑脱手,陈识却双脚内指,重心下沉,左手更是准确屈曲撞出,寸劲瞬发,撞在对方小腿处沉闷有力。
男人只觉得小腿一麻,但心中不慌不乱,双脚不丁不,不弓不马,意直身正,双脚十趾紧抓地面,下盘稳如泰山,佁然不动。
这片刻之间的动势变换,陈识已将左手用肘底力拉回,划过胸部中线成左拦手,向左方打横扫去。
这一手动作极快,更是朝着对方脖颈处奔去,劲风扑面,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高手!”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短暂的一交手,那男人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可轻视的高手。
他双目一肃,当即两膝微蹲,手肘以一个不思议的角度,朝着那手便迎了上去。
一撞之下,两人手掌、手肘都是一晃,各自隐隐作痛。
陈识被对方手肘撞开,就势一变,化掌为拳,劲风鼓荡,猛地冲拳过来。
这拳风极快,拳势一摊三伏,力不断而若止.形似静而实动,竟好似雨点般砸落。
男人面色平静,也不后退,而是足下用力,拳肘当枪,上下猛扎。
其人衣袖下手肘处,肌肉鼓起,就像是练成了一块铁,力量极大。
这猛烈攻势的同时,男人更是脚下蓦然踏前一步,突然欺身而近,肩头一抖,赫然横撞过来,速度又快又猛!
“铁山靠!”
陈识眼角一抽,见对方这一手贴身横撞,力从地起,肩、肘、拳、胯、膝、脚,全身上下齐齐发力,劲风扑面而来,自己好像直面一座直接撞过来的山峰般,刚猛暴烈,威势无比。
当下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何种功夫,正是最为刚猛暴烈的极拳。
陈识在教郑山傲斩刀式时也和老先生探讨了一番拳术。
乃至于最后郑山傲扎了他肩头那一刀,也是借了铁山靠的出其不意。
但眼下和这年轻人相比,却是有几分小巫见大巫了。倒也不是郑山傲拳术不高明,实在是人老力衰,这一式也发挥不出壮年时十成十的功力。
郑山傲被自家徒弟林希文夺了名声,便也不正是这番缘故么。
二人比斗了十来个回合,等到郑山傲气力终究不足,林希文便骤然发力,才艰难险胜了自家师傅。
旋即,他便将这部分的录像截取下去,传回给了自家督军,毁了郑山傲老先生的名声。
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狼,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身材并不强壮,一动一静间却力道刚猛。
这一记铁山靠更是威势暴烈,饶是陈识也不敢硬接,只得是一步错出,让过了这一式。
“行了,就到这里吧。”郑山傲在一旁冷眼旁观,见陈识在对方手上并没有讨得好,他心中自然是开心,却也不显露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分开了两人。
陈识深深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见他又恭敬的退回到了郑山傲身后,心中也大致明白了二人的关系。
但此刻却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想到天津街头那一抹血迹,他不禁暗暗攥了攥拳,压低声音喝问道:“我的徒弟在街头喋血,出手的是你的徒弟。”
“你从一开始就设局陷我!我的徒弟,原来是为你徒弟准备的!”
郑山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天津以后都不会有我这号人物了,我躲着不见你...其实是没脸见啊!”
陈识的表情顿了一下,他是一个聪明人,郑山傲这等失意的样子,显然不是作伪。
看来一切都不是郑山傲的谋划,只是他们的计划实施中,却出现了一些难以预料的变故。
指了指外面摆放的护甲,郑山傲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院落里等待的管家已经为他收拾好了行装。
“你也马上就要开武馆了,这些...是我送给你的贺礼,可是我亲手设计的。”回头看了一眼,陈识和那人都未跟上来,驻足在门楣前望着他。
“我年少学拳,在天南海北四下闯荡,最后在天津拿回了祖宅,做了天津武行头牌。中华大地的武术名家,奉天的宫家、济宁的金家,我都熟识,多少也算是个人物了。只是不成想,最后这辈子却只剩这么点名声了!”
有些可悲的自叹了一句,郑山傲摆了摆手,留恋的看了一眼门楣上挂着的匾额,硕大”将军府“三个字,象征着祖辈的荣光,他无奈摇头道:
“走了,都别送!”
望着老先生头也不回的离开,陈识转而看向一旁的男人。
”欺师灭祖的家伙,我们自己会处理。“
男人无视了他的目光,自顾自的拗了拗手指,冷着一张脸。
“郑山傲老先生曾经和我提起过,他有两个徒弟,你就是那另一位?”
男人扯了扯嘴角,似乎这张脸很少有过笑容,“你可以称呼我为一线天。”
“另外,极门内的事情,外人别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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