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尼斯到巴黎,仿佛只是片刻。
发一会儿呆,喝一杯咖啡,飞机就落地了。
因为和室友伊莲娜的不愉快,同时也因为我现在是asian品牌的主力设计师,所以她已经不再住在安诺特提供的宿舍了,而是在巴斯蒂安工作室附近的老式街区独自租住。
这房子足有一百来年历史了,房东老太太在一步阳台上养着垂吊竺葵,我接手后也向老太太承诺一定会好好帮她养着,老太太才放心把花都留给了她。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一抬头看见了阳台上的花朵。现在正是盛花期,阳台上一支支花球探出雕花铁栅栏,垂挂在阳光中,颜色炫目。
忽然之间,这热烈的花朵击中了我的心扉,虚弱感混合着委屈,在回家的这一刻猛然涌上了她的心头。
强忍心酸,我提着箱子,一步一步走上老式楼梯。
顺着旋转的楼梯,一阶阶走到了三楼。我抬头看见了坐在楼梯上的人。
精致剪裁的高定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搭在楼梯扶手上,裤缝笔直的西裤如今正坐在落满灰尘的楼梯上,领带扯开了半寸,袖管被挽到手肘,甚至连脸上的疲惫都不加掩饰。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样的贺瑾言。
她站在楼梯口,愕然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贺瑾言。
贺瑾言抬头看见她,脸上露出些许懊恼,对自己在她面前显露的窘困疲惫而一时不自在。
但随即,他就站了起来,快步走下楼梯,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箱子。
贺瑾言的唇角上扬,朝着我微微一笑:“欢迎回来,沐沐。”
他的声音略带喑哑低沉,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
我带着贺瑾言进门,将东西放下后,把水倒好递给他,然后去翻冰箱。
贺瑾言端着水杯站在她的身后,端详着她,问:“找什么?”
我努力地在冰箱里挖掘着东西:“找点食材,我来做饭。”
贺瑾言抬手按住冰箱门:“我来做吧,你这几奔波辛苦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贺瑾言,见他果然开始在冰箱里拿鸡蛋和意大利面了,觉得自己真的无法想象他为自己做饭的样子,所以赶紧把他手中的鸡蛋抢走,:“你坐在外面等我也累了,我做吧,我做吧!”
贺瑾言看着我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便把我手中的鸡蛋又拿回去放在涟格上,然后把冰箱门关上:“既然都累了,那就出去吃,我先洗个澡。”
我下意识地点零头,然后才被“洗个澡”这几个字震住了。
我傻傻地看着贺瑾言进了浴室,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半回不过神来。
随后贺瑾言的声音从浴室内传来,隐隐带着回音:“我没带换洗衣物。”
我更震惊了贺瑾言居然会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毫无预兆地忽然到来,然后,嗯……确实好像连钱包都没拿。
不不不,现在不是钱包的事情,是衣服的事情!
衣服,换洗的衣服,包括……贴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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