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到了,我跳下车,跟着工人进仓库去,在层层叠叠的布匹之中,一眼就看到了被拿出来的丝毛面料。
我上手轻触布料的质感,百分之八十三的真丝,百分之十五的羊绒,织成极其柔软光泽的面料。其余的部分,是高分子纤维,将这柔软的面料撑起,使其容易定型,但又恰到好处地并未改变质感,只会在裁剪好之后,隐藏在最深处支撑出衣服完美的弧度。
“这,这简直是百分之百契合的面料……”我激动得身体轻微颤抖,胸口一热,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但,随即我的心便冷了下来。
这是作为婚纱准备的面料,所以虽然是纯白色,却不是原色的纯白,而是经过印染处理的白。
换而言之,它的颜色光泽已经固定,没有办法再进行印染了。即使勉强再在布上进行印染,颜色也必定会发生偏差,完全不可能得到精确模拟的图案。
空欢喜一场,让我颓然地放下面料,脱力地蹲了下来,好半都没有动弹。
皮阿诺先生诧异地问明了情况,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再寻找其他替代面料了。”
我点点头,但在极大的失望之后,却终究无力站起。
正在此时,皮阿诺先生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起后,简短地应了几声,然后交给我:“努曼先生找你。”
我勉强控制住自己,尽量正常地接过电话:“努曼先生……”
“我忽然想起来,那白色的面料,可能已经进行过染色处理了吧?”
我点头,声音略有喑哑:“是,所以可能不能用。”
巴斯蒂安先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有点为难地告诉我:“这种面料当时生产了很少,因为没有商业价值所以只出了几百米,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试织时候出的废品。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去uigi帮你询问过了,工厂中原存的样品,之前在参加一个展会的时候遗失了,所以虽然资料参数还在,但如果我们要的话,他们要现制,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我觉得所有的门都在朝自己一扇一扇关上,她只能绝望地:“那,我只能修改设计了。”
“不,永远都不要推翻自己最开始的构想,更不要因为现实的无奈而将自己作品中最大的亮点抹去。”巴斯蒂安先生在那边道,“而且你还未到绝望的时刻,因为uigi的人对我提到了一件事在七年前那场盛大婚礼之后,萨维尔街有一家定制店对这种面料很有兴趣,所以向他们提出购买,但因为uigi本身自己也就那么一点存货,所以只给了一匹白坯布料,让他们去试试看,是否会有大量需求。结果对方自此后并无音讯,估计那布料并没有引起别饶兴趣。”
我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问:“那么,那家店的名称呢?”
“时间太久了,对方已经记不住了,但确定是萨维尔街的没错。我想,乘坐欧洲之星从巴黎到伦敦不过两三个时,以你的速度,去各家的店铺中一看面料应该就能发现的,不定还能赶回来吃晚饭呢。”巴斯蒂安先生戏谑地笑道。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我马上过去。”
在回城区的路上,我给沈行知发了个消息:“沈行知,你在哪里?”
沈行知很快回复:“布鲁塞尔,abal这里。”
他居然找到那边去了,我简直又佩服又感动。不过她算了算,从布鲁塞尔回巴黎至少要一个半时,便:“那我马上去伦敦了,我找到了一款非常合适的面料,努曼先生告诉我,萨维尔街可能有存货。”
沈行知有点迟疑:“萨维尔街每家店都有两三千款面料,你准备去找吗?”
“嗯,到时候过去指定要uigi的,相信有了筛选条件之后,找起来并不难。”我看看已经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便,“那我马上就走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哦!”
我飞奔上楼去,将卡和钱塞进自己钱包,转身要走的时候,目光却落在门口的挂历上。
二十日。
忙得要疯掉了,居然差点忘记了,明就是贺瑾言的生日。
我愣了片刻,赶紧手忙脚乱地翻出抽屉最深处的盒子,打开看了看那对袖扣,塞进包里,然后狂奔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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