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艾瑞克显然对于自己看到的贺瑾言的反应很满意，继续下去，那些答案顺理成章，显然在他的心中，早已猜测了千万次：“她话中的意思你必定明白，第一，苏念沐喜欢沈行知第二，苏念沐睡着做梦的时候，沈行知与她在一起第三，两个人选择将恋情隐瞒所有人，包括你。”
贺瑾言没有理会他最后嘲讽的口气。他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窗外，窗外灯光照着春日葱茏的碧树，暗夜中一枚枚新叶在灯光下颜色通透。然而这么可爱的景致，在昏黄的灯下却全都蒙上了晦暗不明的迷雾。
在迷雾之中，有些东西又豁然散开。那是他曾看见过的，苏念沐的电脑屏幕。被她红着脸急切挡住的那张面容，唇角有着温柔弧度，耳朵下面一颗雀斑，泄露了她竭力想隐藏的秘密。
沈行知，我只是觉得可爱，所以逗了一下，结果那只猫咪想要跟我回家。
他们在旋转楼梯上紧紧相拥，沈行知将面容埋入她的发间，那亲密的温柔，几乎像一层肉眼可见的光芒，从他们的身上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苏念沐的秘密，被他刻意忽视、企图深埋在最底下的那不愿触碰的东西，终于还是泛了上来，他不得不直面这一牵
艾瑞克盯着他的表情，见他一直不话，顿时也明白了一牵
“所以，在初次见到苏念沐时我就知道了，他们是未曾公开的恋人。”艾瑞克缓缓道，“而且，苏念沐不是单恋。沈行知因为担心我会将对他的报复加诸在苏念沐的头上，所以两人一直选择不公开。”
然而，贺瑾言已经明白了他想要的话。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艾瑞克，看着他眼中那些幸灾乐祸的情绪，心想，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这个难对付的安诺特先生有这样的一面，大家会不会都很惊讶。
但他忽然之间无法回击对方。因为他知道，自己眼中泄露的情绪，也未必会比他好看。
他想到一开始是自己将沈行知介绍给苏念沐的，就觉得这件事简直是荒诞又可笑。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与注视下，就这么开始了。
他不出任何话，只觉得一股黏稠的血液从心口涌出，注入四肢百骸，让他全身的热气都停止了行走，身体僵直得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办法都没樱
只这一瞬间的失态，艾瑞克便了然地微笑了出来，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所以他站起身向贺瑾言告辞，：“我走了，或许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或许你猜对了，”贺瑾言抬头看着起身的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是一对恋人。”
所有的蛛丝马迹，在他面前清清楚楚地呈现。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或者是，强迫自己不去察觉。
艾瑞克微微眯起眼睛看他，而贺瑾言盯着他，声音低沉而又清晰：“但是，我希望你在处理沈行知的事情时，不要影响到沐沐。”
他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吐出最后几个字：“因为，她是我看上的人。”
沈行知沿着旋转楼梯一步步走下去，出门顺着街道走向停车场。
巴黎沿街的店铺关门很早，但霓虹灯是不会关闭的，整个城市始终明亮通透。他踏着迷离的灯光向前走去，却发现有辆车子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在这样的夜晚，给他打了一盏近光灯，照亮面前的路。
他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在看见那熟悉无比的面容轮廓之后，他立即加快了脚步，向着停车场迅速走去。
艾瑞克没有阻拦，等着他的车子从停车场出来，才跟了上去。
沈行知拐了一个街口，又拐了一个街口，到第三个街口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狠狠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
艾瑞克也停下来，刚好与他并排。
沈行知摇下车窗，勉强抑制自己心口涌上来的烦躁与愤怒，对着他问：“上次的划伤刚修好，这次又准备让我的车进修理厂？”
“紧张什么？”艾瑞克慢条斯理地问，“上次你的车上有苏念沐在，你担心我看见你们亲密的样子，可现在你只身一人，为什么还是要躲避我？”
“我已经辞职了。”沈行知一句话顶回去。
“可你欠我的，并未还清。我刚从知情人那里过来，迫不及待要与你清算债务。”他侧过头，暗绿色的眼睛在橘黄色的路灯光芒下，中和出一种奇异的蓝紫色，“你帮苏念沐打版，推翻我的决定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这样做会得罪我到什么程度？”
沈行知默然停顿了一下，然后下车走过去，拉开艾瑞克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道：“沐沐是无辜的，你不该为了和我的宿怨，把她拖下水。”
艾瑞克斜了他一眼，缓缓：“和你走得近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没有无辜一。”
沈行知气得都笑了：“那好啊，我崇拜努曼先生，我和贺瑾言是好友，我当过你两年半的助理，这个世界上我最亲密的人算这么三个，你先全部对付一遍？”
艾瑞克没理会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前面空荡荡的街道。
“不可能对吗？”沈行知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那么，你去欺负一个无力反抗你的女孩子，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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