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不归一式将成,却忽然刮起一阵桃花瓣飞如刃,疾疾刺向沧海灯,他呵了一声,被迫停止祭祀步。长裳女子身形奇快地掠向焉深阙的方向,却被迎面拦住。‘果然啊。先前不怎么乐意参观桃林,还不知道都已经有树成精了。焉深阙对你知而不见,真是引人深思啊。你好个忘恩负义,都通敌了,得亏本王,否则你这一患可除不了了。’焉不归抬起右手,一条绫带从他袖中飞出游蛇般捆向女子。女子面无表情挥瓣便割,突然想是察觉到了什么侧身跃向另一边凌空转体,引得焉不归凉凉地拍了几下手:‘少见少见,你这种胆大包天连沧海灯都敢破,还能瞬间察觉到隐形的沧海灯精确躲过去的,焉深阙以外不会超过五个。况且你长得可真是比那些天天被弄来找本王通着娶的无脑母猪好看太多了。’话语间浮生绫还是蚺缚猎物一般将她缚了起来。却只听冥冥中一声弦响,女子消失。
‘虽说你是头一个从这里面逃出去的,但是很可惜是有人相助。’那声弦响之后,琵琶声如珠落玉盘,若即若离并不急促。对于黄泉来说,即使是只剩一成功体,也还不需要用全力来对付这整个殿里的人。显然所有人都已被弦音控制,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吸收了凨璧的、赶来的近卫、闻声而来的和与神脉殇鸾称得上有血缘关系的。一人独抱琵琶,身形修长,面如冠玉,长长黑衣暗纹银色万灵朝殇,脱俗气质衬上俊逸无匹的脸,着实有几分静影沉璧之感了。正是黄泉。”
“声止。”
“黄泉放下琵琶,缓步走到刚将凨璧吸入体内的两人中一人面前,摊开掌心。那人胸口猛然发出刺眼白光,一块残璧的形状搁着此时几乎已经透明的膛子和衣服显现了出来,剧烈到离谱的痛感使这个人的嚎叫杀猪般凄厉,黄泉的眼神却如深潭,‘即使碧落,亦不会留情。’一掌刺下,竟是空手血淋淋挖出了凨璧。那个人胸口血喷如泉,倒下了。黄泉还未来得及以同样残忍的手法掏出另一块,一道剑气横空而来疾袭向黄泉的面门,后者左手轻轻一弹居然就弹开了举世无伦的惊艳一剑。来者也不慌,稳稳将剑召回。
“‘阁下若不交出璧,今日便难离开了。’说这话的人声线低而醇,正是焉深阙。‘一掌已将当今殇君击至濒死,殇君仍口出此言,莫不是有退吾之法?’黄泉说话真的是非常客气了,要知道他是这一界的两大创造者之一。然而焉深阙并不知道此人就是黄泉魔圣。‘便是黄泉尊上,亦不可全身而退。本座观阁下也无交璧之意,尽可一试。’”
“无论什么,只要被沧海灯动过手脚,它所认可的人都能从上面看到一枝乌黑的海棠。封印、禁咒、抡人,沧海灯之功用是也,就如现在黄泉手里那块凨璧。”
“‘以汝之见,吾为何人?’‘阁下必与黄泉尊驾有关。’”
“黄泉不语,也没有噬凨璧入体。”
“半空传来傲慢不屑的笑声,光听音而不睬内容都能教人气得牙痒:‘哟,原来这位的胆量如此之小。浪费感情。’转眼看去,此人已立至焉深阙身侧说远不远处。”
“黄泉抬头看了看天,竟是纷纷扬扬下起鹅毛大雪。众惊异之时,黑红的雨珠又落至地面飞溅艳血般的画,处处地裂百里之深,振聋发聩。林子顷刻间枯荣,非长生者片刻便自风华青年变为垂暮老者,中年之人有些瞬息退为幼童,有些已成老成枯骨。天色只一瞬便阴沉得诡异,江河呼啸着猛然奔出淹了村庄,高山上滑落的峰石埋了良田。”
“焉不归并不慌中逼问,只轻描淡写地隔空一剑深深破开未来得及被挖出凨璧的人的胸膛。他的手指空中一划,凨璧如同被从头到尾擦过一般沥去血污,白白净净落入他掌中。可就在璧触到焉不归掌心的刹那,一只纤白素手捧去凨璧,卷一阵桃花香气跪了黄泉跟前。”
“见到这长裳的美丽女子,焉阙雨的声音微微波动:‘是桃妖?’感知着是自己的桃林里那株无疑,但这桃树一开始应该不是桃林里的。黄泉深吸一气,闭目凝神,周身黑瘴腾腾,天地离奇之相屠然渐渐连于复原,可他本人的脸色却愈发苍白。于黄泉面前,女子不间断地放出奇强的灵元渡给黄泉,就是这样以一种近乎于慢性自杀的方式,保黄泉不会因为以自已的三魂七魄、全身灵元功体为筹压住天地异变而灰飞烟灭。”
“女子即使是跪在那里也如同遥遥立在云端,清冷与高贵盘在她的眼上,眸中秋波剪水却如火灼炎炎。她肤色素白半露在风中扬舞的长裳间,冰与火以一种近手完美到根本无法以词形容的感觉交织着,美到不敢多看又无法挪眼。”
“这样是会散尽功体、灵元耗竭而死的。”
“涛天气流自黄泉刮出几乎要掀飞高山,被琵琶控制了神智无法行动的人尽数被旋至百丈远外。黄泉创世双神之一的威压恐怖到即使以焉深阙之实力也未想象到过,只觉旧伤绞痛眼前发黑。口中腥咸,支撑不住之际,焉深阙眼前停留的是女子的长裳飘舞。”
“却完全不知是谁把自己托住,忍着渗入骨髓的自压力背着走。”
“后来焉深阙举手投足间气场逼人天衣无缝,一个“滚”字使三界生畏,与他这时相比华丽了太多,也许是没人会觉得褪尽他的饰玉、擦净金粉松烟后的他才是他。没有了啊,却有了个殇君。”我长吸一口烟。
“焉深阙迷糊间似手想起来一幕剪影。当时他路过一山间湖径,便闻到极喜的桃花香,举步到那棵桃树下便知这桃树不一般,其花香清而其花色烈,冷香与淡朱比寻常桃树更使他喜欢。贪心地想要细嗅桃花香便把脸附到离几朵花最的之处,唇有意无意间触上了微凉的花瓣,煞是舒服,吐息沁心香气深入肺腑,积了点水珠在蕊上。雪都没融尽呢,这花开得太早了。而且定是有村夫顽童来欺过这树,多处断枝砍出的大豁口扎着路人的眼睛,可这花仍倔强地开。焉深阙便就着一断枝木条薄而利处划开手腕,把殇鸾之血像敷药那样洒在树的遭毁处,树瞬时恢复如初断枝抽芽。殇君甫脱下外袍披在树干上便走了。”
“殊不知那桃树己修成妖,各曰胭脂,是一个甲子前被黄泉点化的桃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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