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你误会我了。”乔佚蹲坐在廊下,屈膝抱头,闷着声说:“我没有怪你,我也不会跟你讨要酬报,我要你帮我找到公主。”
“公主就在里面。”江离说。
“公主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当归亦说。
“不!那个公主是假的!”乔佚忽地站起,紧握双拳,深深呼吸,道:“那个受了二十乱棍的女盗贼,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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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受了二十乱棍、被知府府兵带走的女盗贼,确实才是成雪融。
那天凌晨,在灵瑞寺梦回小筑,她拉着沉鱼、落雁两人,刚走进起居室便被人迷晕。
不久她便清醒了过来,但还未看清身在何处,便是一顿铺天盖地的板子落了下来。
那是一顿乱棍,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她很快就被打晕了过去。
再之后,就再没有过完全清醒的时候。
迷迷糊糊中,只恍惚觉得自己被囚禁、被上枷、被扇耳光……
她一直伤着,一直病着,一直烧着,稍微清醒些便会感觉全身上下火辣辣地痛,痛没一会儿,又会再次陷入昏迷。
如此不知几次之后,终于有人来救她,给她吃了药、帮她止了痛,但她依然无法睁眼,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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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虽然关乎公主,但那假公主并没让通报刑部或御史台,而是叫了鎏京知府去处理,定了罪、量了刑,把人押走,这案子就算结了。”
“看来,那位假公主是怕万一,以那小丫头的聪明机智,只要能清醒过来,跟刑部或御史台的人说点什么,就能引起上面的人注意,让真相大白。”
“所以,让鎏京知府把人带走后,假公主为了不引起注意,肯定也不会再过问殿下的事,殿下此刻应该还在知府大牢。”
江离、当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成雪融何在的问题,乔佚一直默然不语,听到这里,忽然问:“你们可有想过,那假公主的真实身份,是谁?”
“还能有谁?”江离道:“能如此精通易容术的,除了你百里堡的人,还能有谁?”
“嗯,如我所料不差,应是百里云帆。”乔佚道。
那次在灵瑞寺,百里云帆合十对天,说的那句“祝琼英公主玉体永安,能与公子您恩爱和睦,百年到老”,时时萦绕在他心头。
长久以来,他不敢靠近成雪融,便是担心,以百里云帆的偏执、疯狂、没脑子,或许真的会对成雪融出手。
可为何是选在初十清早出手?
须知,初十清早,华诞宴还未开始,赐婚的圣旨也还没下来,世人都以为成雪融将在华诞宴上选驸马,选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选身负重孝、且根本不会出席宴会的乔佚。
难道是,百里云帆知道成雪融偷偷离了京、去了西北,和他成了好事?
若真如此,京中必定还有百里云帆安插下的其他眼线或者高手。
他问:“当归,知不知道现在百花园里的那个钟离怎么样了?”
当归答:“还在,从西北回来后我去看过,她就一直安安分分地做着洒水宫女。”
“说这些废话干嘛?”江离走过来打断二人,道:“直接劫了知府大牢吧。”
“不急。”一直都很急的乔佚,在听到劫狱后却提出了反对,他迟疑着,缓缓道:“我……我总觉得没必要劫狱……”
“不劫狱怎么救那小丫头?难不成,你想去求成淮帝?别忘了,你现在是擅离军营,私自回京,死罪!”
“我并没想过惊动皇上。”乔佚道。
并不是因为害怕获罪,而是担心成雪融安危。成雪融毕竟还在百里云帆手里,万一百里云帆被逼急了,给他来个鱼死网破,伤了成雪融性命,那就惨了。
“靠我们,就劫狱吧。”江离道。
“罢了,也……只有劫狱了。”他终是同意了。
想了想,又说:“劫狱也需从长计议。假公主会停止对罪犯的过问,百里云帆却一定不会放松对殿下的看管。我猜测,此刻知府大牢外,肯定埋伏了很多听命于百里云帆的百里堡弟子,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百里堡中还有你打不过的弟子?”江离已经开始扎袖子了,同时漫不经心说道:“再说,还有我和当归呢,凭咱三个,什么龙潭虎穴闯不过去?”
“救人不比杀人。若只是自保,我们三个当然哪里都去得,可要再带上殿下她……”乔佚说着,微微仰头吐出口浊气,抿了唇,沉声道:“二十乱棍,就算是一个身体健壮的汉子都不一定受得住,我担心她……”
“她不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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