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淮乖顺问道:“那皇嫂觉得什么才是好的?”
沈熙云顺手从他案前拿了块石头镇纸,随意上下抛着,“我问你,吃到好吃的东西时你开心吗?”
“自然是心情愉悦的。”
“这就对了啊。人生在世,不管出身如何,都有许多身不由己,注定不得一帆风顺,也许很长时间内你都不能做你想做的事,不能发自内心地笑。”
几个侍婢的目光跟着那一上一下的镇纸,生怕哪一下不小心伤着两个主子。
沈熙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跳脱,干咳了一声,将镇纸放回去,支着下巴看着若有所思的小皇子,“但是吃到美味的食物的时候,那一刻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虽然短暂,但是对于已经足够苦的人生来说,是不是也算暂时的宽慰呢?”
纪行淮的眼神幽深了一瞬,先抿了一口甜茶,那带了些酸爽的甜味划过舌尖,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支着下巴,“皇嫂每天这么开心,也会觉得人生很苦吗?”
沈熙云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这是我从茶馆老头儿那听来的。你皇嫂我,当年上树捉鸟下水摸鱼,扮唱曲儿的小倌儿挣零花钱,女扮男装进军营剿匪,哪件事不够少年快活?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苦这一说!”
纪行淮:“”
沈熙云笑道:“当然,这是因为我有一个当太傅的爹,所以我能够这么肆意,也敢这么肆意。小殿下,你虽然现在无父无母,可你有个当皇帝的哥哥,有个长公主姐姐,你没必要逼着自己多么刻苦,你的家人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喜乐一生而已。”
纪行淮点点头,“我知道了皇嫂。”
沈熙云又拿了一块芸豆糕,“知道了就快点吃吧,整天像个小大人一样,我以前去买芸豆糕的时候小孩子根本就等不及走远,往往是在街口就三三两两分掉了,哪像你呀,明明喜欢还这么克制。”
纪行淮腼腆地笑了笑,“母妃以前从不让我多吃甜食,也不让我对什么有特殊的喜爱,习惯了。”
沈熙云眼神闪了闪,没有接话。
纪行淮吃掉两个芸豆糕,将甜茶喝掉一半,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间微微皱起,有些担心地问道:“对了皇嫂,姑姑最近怎么样了?”
“嗯?谁你说皇后娘娘?”沈熙云愣了一下。
“对,皇祖母前几日病情危急,姑姑一直很担心,这几日我离了宫,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
沈熙云有些疑惑,木宛最近应该好好的吧,太皇太后病情虽然一直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加重,“我近日也没有入宫,只不过听说皇后娘娘已经搬回鸾云台住着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可是”纪行淮清隽的眉宇有一抹不确定,“我听说,木丞相涉嫌贪污受贿,皇兄要抄他的家,姑姑会有事吗?”
沈熙云面色一沉,“小殿下,这是人家说来骗你的,陛下怎么会冒然抄了朝中重臣的家呢!”
纪行淮不服气道:“怎么可能是骗我?我那天在养心殿不小心听到几个宫女说的,怎么可能有假!”
沈熙云心道看来是该让纪康跟纪准提一下养心殿的安全问题了,连这种话都敢在私底下讨论,还被一个刚十岁的小孩子听到,纪准最近是不是有点疏忽大意了?
沈熙云温和劝道:“小殿下,你想想,太皇太后的病情还没有好转,木丞相又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陛下就是再想抓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刺激太皇太后啊,万一太皇太后受不了出什么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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