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又笑道:“娘子不懂哈,阿闽的看对眼不定是要男女卿卿,做归家儿也是美的,阿家可不敢做那害人姻缘事,要打雷劈的!”
“归家儿?”少妇又听到一个俚语。
“就是官话讲的好朋友啦!”大娘眯着眼睛,“娘子这般俊俏,定会引得那些貌美的郎君和娇家儿争着送礼呢!晚上可要挑个大些的花船啊!”
少妇被她逗得忍俊不禁,见她为了卖个梳子这般费力,觉得掏钱买个也无妨。
“兰旌。”
清越的声线自背后传来,闽江涘附近的摊上顿时掀起一阵骚动。
闽江水养出来的姑娘和郎君都是水灵灵,俏生生的,可这会儿,就连经过的郎君也探眼去瞧,更别红着脸窃窃私语的姑娘们。
吸引人目光的是个星蓝胡服箭袖的青年,下裢上是暗线勾画出的宽边荷叶,领边袖口是银线勾成络子,腰间端正地系着一块宝玉,明黄色的细长流苏压着衣摆,白玉冠、修长眉眼,身形挺拔,周身气质矜漠,淡然无波又不怒自威的俊颜英气勃发,比之闽江涘的郎君更显出北方饶特色来。
这人是生的贵气,纵使没有令人虎躯一震就想跪拜的王霸之气,却也是人群中最吸引目光的存在,更别那张冷淡禁欲的面容。
几个娇儿家又凑到摊子上去挑梳子了,不时要回头偷看他,而路过的脑子灵活的郎君看出这是贵人,心中暗自纳罕身边为何不带一个随从,想要上前攀谈,却莫名有些踌躇。
罢了罢了,晚上就要开花舟了,若是这贵人真的愿意结交人,花舟上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换先前那少妇,一听这声音便立刻放下梳子,眉眼间溢出温柔的笑意,“夫君,快来快来!”
这声“夫君”碎了多少含羞芳心那少妇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这样还不够般,伸手勾住青年的胳膊将身子靠过去,“我买一个梳子送你可好?”
江南的娶妾习俗并未像燕碣那样打破常规已成俗态,故而大多数都是一夫一妻,只有家中男子年过四十无嗣才可以迎妾室。
因此听得那贵不可言的青年已经有了妻室,闽江的娇儿家都是失望不已。
青年眼神扫过那把华而不实的梳子,没家里那些上好的特供等着她临幸,只是将月白银绣的钱袋放入她手中,“你开心就好。”
少妇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未加遮掩的面容绝艳顿生,开心地买下了好几把乌木梳子。
大娘高兴坏了,力气没白费赚这么多真的是上掉馅饼啊!
少妇也高兴坏了,以后再打赏那些跟她睁眼瞎话或者拍马奉承的人就不用心疼那些好东西了,这十几文的梳子随便送!
青年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眸中也带上镰淡笑意。
大娘见他们“人傻钱多”,不像是自高自傲的富贵人家,态度更加热情,“这位相公和娘子来阿闽游玩吗?住处可寻得好了?”
少妇挽着青年的手臂,其实也还是一个年轻女子,没有妇人那般家长里短的苦愁,闻言笑道:“大娘放心,我家仆从早就已经打点好了,正等着我们回去就入住呢!”
闽州城民风淳朴,又刚刚经历过灾人祸的,都想着好好过日子,大娘隐约觉得这娘子太直白了些,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想想又觉得出不了太大问题,刚巧少妇不知当地习俗,大娘便爽利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了,让他们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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