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征不知是以怎样的心情展露出满意的微笑的,他只知道一切如他所愿了。
郑无止的脚步踏出门之前,他冲着郑无止的背影补了一句:“你知道该怎么做。”
郑无止身形顿住,从他背影就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
但是他也只能咬咬牙。
“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不会让她对你有分毫威胁的能力和机会。”
郑无止撂下一句话,拂袖离去。
霍存接到霍征的旨意的时候整个人是懵了的,再三询问传旨的人,霍征是认真地把她赐给了郑无止,不是玩笑。接下来她爆发了这几天里的第一次大闹。
她说什么都不肯跟过来接她的人挪去赐闲宫,只是一味地重复着说要见霍征,但是他们事先都得到了命令,不会理会霍存的话,更不会过去通报给霍征。霍存见状开始绝食,一口水都不喝,下定了决心霍征不来她就不吃不喝,也是在这时候旁人才确定这倔脾气的祖宗如假包换就是霍存,一定不可能有假,停止了议论猜测。
只是这样那些人又开始了头痛,虽说霍存是原来那个脾气不好惹的霍存,可是他们却应付不了招架不来了。太医再怎么诊治,她自己不肯吃喝也没用,只靠着她昏睡过去的时候灌两碗汤药也不可能续命的,若是再不配合,霍存就真要一命呜呼了。
京娘成日成夜的熬得眼睛都快瞎了,可是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好想了办法联系到了解春,让他帮自己创造了脱身的机会,趁着看守的人不备离开了含章殿,冒死到了霍征跟前去禀报。
“陛下,您过去看一眼殿下吧,她是真的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了,一滴水都没进过。若是常人还能再撑一撑,可是秣陵殿下她身子骨已经禁不起折腾了……您本意也不希望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对吧?她不过是要见您一面,要您的一句话而已!”
霍征听到霍存绝食明志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小的,他知道含章殿那边闹开了,就是怕自己招架不住,又心软了,才给那边交代,不管闹出了什么都不许禀报,可是眼见着是性命之忧,他怎能坐视不理?
十年前霍存的性子还没有这几年这么烈,不过是骄纵任性了些,不肯吃亏。只是这些年坐在高位上看着面前波诡云谲,她愈发的脾气倔强,丝毫不肯让步,完全说一不二。真折腾起来更是往死里作,谁都拦不住。
霍征看了闯过来的京娘一眼,但终究还来不及在此时处理了她,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霍存迷迷糊糊又一次睁眼的时候,正是看到了霍征。他到的时候宫人正强捏着霍存的下巴给昏睡的她灌药,他坐了一会儿霍存才醒过来的。
“哥……”
霍征看着她颤巍巍伸起来的手,狠了狠心,还是没去握住。
“胡闹什么!”
霍存受了训斥,眼泪一下子就滑了出来。
“你明明急着问郑无止的情况,对他的担心牵挂不亚于对你自己亲闺女的,怎的如今他求了我把你赐给他,你却如此不愿了?”
“我是想他好好活下去……可是我怎么面对他?哥……我能不在意你的报复,可是我没想过要原谅他的算计和背叛!”霍存一直以来都很安静,从来没对自己一朝跌落的处境说过半分不满,几乎万事都顺着霍征,可是有关郑无止的事情,似乎是个雷区。
“哥,你要我怎么和一个算计了我的人朝夕相处!从他蓄意接近我的第一天我们就不可能有个好结果,从我知道他另有图谋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可能会原谅他了……我是对他动了真心,所以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争斗枉送了性命,可是我不想原谅他,我不想见他!”
霍征冷着脸听完了霍存断断续续的话,只说:“他是我的人,你既说你对哥哥不存反抗的心思,便何必再纠结他的算计?你如今这般,只能让我理解成你这是对我的不满,是指桑骂槐,宣泄激愤。”
“不……不是……”霍存看着根本说不通的霍征,急得气血翻涌,咳了好几下。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忤逆我?”霍征知道自己再待下去肯定看不下去霍存这样虚弱可怜的模样,于是更坚定了要把她交给郑无止处置的心思。
霍存被堵得哑口无言。霍征这样上纲上线的,她再拒绝再哭闹,岂不是又触了他的逆鳞?
她虽不知这些年霍征是如何过来的,但这几天已经看清楚了回来之后的霍征对自己权位看得极重,谁都忤逆他不得,否则就会刺激到他过分敏感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神经。
她一下子泄了气,重重躺了回去,绝望地闭上眼睛。
“尔君我臣,全凭兄长做主。”
“养好些,就挪到赐闲宫吧。”霍征起身。
霍存却像是要表达最后的倔强似的,硬生生地回怼了一句:“等什么,不必养了,如今便挪吧,已经耽搁了好些时日了。”
霍征不悦地盯住霍存,似乎对她不识好歹的行径十分不满,霍存却破罐子破摔似的,道:“这不是哥哥所愿吗?我说了,你回来就好,我愿意低头,全凭你处置。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闹了。”
“五日之后迁居。不会大办,也不会昭告,只以妾礼抬进赐闲宫西侧门。”
霍存嘴角抽了抽,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398398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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