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当她作良家妇女被光天化日欺负了才出手救下的,等到了解到她的身份的时候,两人已经是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情了,即便当时的落枫公子不愿意沾染事端,也没有做出割袍断义的决绝事情来,反而更加频繁地往来相处,与她分享自己每一次在行走江湖时的见闻经历。
那冷峻至极唯独对她保有一丝温暖的态度让她头一次产生了抗争的心思,她开始拒绝楼里给她招揽的生意,没想到张映熙在通过这些举动察觉了她的心意之后,也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他说他想要和她想要在一起。
世俗礼法从来不是能束缚他的东西,她也不求什么名分仪式,两人守在幽州这样人员不密的小地方倒也有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日子,从那一天起便成了相视一笑全都懂得的眷侣。
她怕自己身上带病,张映熙则是碍于毕竟没有成亲的礼仪,彼此都不肯跟对方在床笫间亲近,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张映熙四处漂泊的时候少了,留在幽州的时间更多了。
不过坏处就是许多仇家或是慕名而来的人都找上来跟他动手过招。
最后一次离去,正是他因为一个劲敌下了挑战书而应战而去,选在了不近的地方,为的是怕伤及她的安全。她犹记得张映熙穿上软甲,由她帮着在袖口系好束袖绑带,提剑蒙面而去的潇洒身影,她坚持望着他成为一个点,最终完全在视线中消失,心中那惴惴不安的预感,终于成了他杳无音讯的现实……
她好不容易才克服千万重阻碍重新见到他,他明明还对自己都有了印象,怎么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呢?那些朝夕相对的岁月静好,她都已经重新说给他了,他也随着想起来个七七八八了,怎么还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似的冷漠呢?
她再看了一眼张映熙那沾染过无数鲜血的手,依旧骨节分明,却已经由粗糙被养的白皙,只剩下老茧磨不去。她视线扫到袖口上,突然发现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潇洒利落的扎紧的窄袖了,而是飘逸却又繁复的宽袍大袖。他身上那凛凛杀气已经消退得干净,唯有那冷峻因为是刻入骨髓的性格而一如既往,一眼望去哪里还是那个快意恩仇的落枫公子?明明就是身居高位的女帝之郎君!
她畏缩了,因为面前的人不是那个让她义无反顾的人了。
可是张映熙却在红烛突然转变态度,神色由坚毅到悲切的转化中,体会到了心中的异样。
红烛作势要推门出去,这就离开了,他却不假思索地唤出了声:“红烛!”
张映熙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是已经喊出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唤她。他明明拾不起那印象中的浓情了,怎的看红烛放弃的时候,却还是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呢?
看来思想已经变了,情绪却还是摆脱不了老习惯。
红烛顿住了,却没有回头,哽咽着说出自以为最后诀别的话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没错,说的没错,你是大夏朝的张卿阁下,是皇帝陛下的夫君,你的妻子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而我,不过是个还不如戏子伶人的苍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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