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盖子,朝郑无止扔了过去。不知道是真的气急眼了准头不佳还是故意放水,虽说看着气势汹汹的吓人,其实只是“当啷”一声大响动落到了罗汉床上郑无止的身边位置。
郑无止立马收住,一本正经下来,丝毫看不出上一瞬还在忍俊不禁。
“原本就不是什么好琢磨的事情,这样急匆匆地接见了郑家人,一时半会儿不能立刻拿出对策来,岂不是万分正常的事情?反正即便真的是我密谋在你皇帝陛下的手中把无时给弄出来,那最后执行计划的还是我一个人,其他没一个知情的,所以一开始我就没必要相处这样一个计策来给高阳公府交差。只要在最后慌里慌张的紧要关头,我把人交到了他们手上,倘若陛下创造出来与我配合的形式足够逼迫,他们哪里来的时间细细琢磨我是怎么做到的?”
郑无止完完全全跳了出来,摆脱了应付、蒙骗高阳公府的这个思维定式,以旁观者的角度真正带入情况,设身处地地考虑什么样的情况发生才是最最合理的。
霍存一时急忙,脑子没能转过弯来想到这个办法,可是郑无止这么一说出来她就明白了这反其道而行之的思路,要真是明天那样缜密顺利地交给郑陈氏一个颇有把握的计划,反而更加容易引起怀疑。
原本就难如登天的事情,既然想不出法子来,那索性就当成空城计、卖关子算了,反正只要把人交出去结果完成就好,只要足够匆忙,高阳公府根本没工夫细琢磨,等他们回过味儿来的时候霍存早就成功拿下了。
她立马卸去了刚刚凶恶的神情,变作无比倾慕郑无止的眼神,眸子之中简直像是有万千星辰在闪烁,即便是因为自己提出这么一个剑走偏锋但绝对妙极的好对策而洋洋得意的郑无止,视线落入她的双眼中,也是全然找不着北了。
得此一眼,正是他之所求。
他不像那些被纲常礼教给腌透了的男人们,总觉得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作附庸,连送儿郎进宫给女皇帝伴驾都觉得有辱斯文。他忙前忙后地给霍存照顾生活起居,帮着处理公务,都有人看不过去指指点点,说他没有男子气概。他们怎么想他管不着,他也没办法把每个人脑子都撬开把里头的东西给淘洗一边,可是他自己乐意怎样,也轮不到别人来嚼舌根。好在难听话没传到霍存耳朵里去,没叫她受委屈不痛快,只牵涉他自己的话,他倒也不在乎那些议论,还是坚持着做心里想做的事情就是。
他觉得他这样宠着哄着霍存挺好的。
男人的尊严,并不是来自于对女子的践踏轻蔑。
自己真正有本事,有值得心爱的姑娘倾慕的地方,凭实力赢得对方的敬重,这才是相处之道。
不过霍存这样过分自尊又别扭的姑娘,肯定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这样犯花痴似的看着一向在她这里处于弱势的郑无止,没一会儿,她眨了眨眼,就刻意地压下那不受控制涌出的欣赏,又变回矜贵的模样神情了。
这似乎是在郑无止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没有因为刚刚持续得太短而露出失望、不甘的表情来。这些事情上他没必要非得跟霍存争个高下来,他知道,眼前这小丫头原本就心气儿高又面皮薄,他也一直投其所好地在表面的相处上营造一种明显的他弱势的状态,让霍存心里舒服。他不缺聪明头脑、不缺城府手段、不缺高超武功,他其实自信得很,根本不需要、或者说不屑于通过别人的肯定来获得自我得到认可、实现价值的满足感,更无意勉强霍存一定要一直保持仰视他的态度。
他知道她不会喜欢这样,他也并不需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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