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来了兴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对上何宾白惊慌不已的眸子，像小鹿一样的茫然而清澈。“说说，你从前，伺候的都是男人还是女人？”
何宾白像是突然被天雷劈中似的，整个人直接就瘫坐下了，他紧紧地闭住了眼睛，可是脑海中那些如潮水一般涌现的记忆依旧挥之不去，那些全都是他最不愿回忆起来的东西，伤痛，并且屈辱……
他痛苦地大口呼吸着，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重逾千斤的石块一样，又像是整个人淹没在了水中，总而言之就是喘不上气来。
泪水从何宾白的眼角滑落，霍存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可是也没预料到竟然对于他的伤害和刺激如此严重。
原本她还因为心里的不痛快想要讨回来，可是一见到面前的人这幅样子，立刻就没了那份心思，说实话，她的确是不忍心了。
毕竟，以此等身份入宫，最终给她造成难堪，并不是何宾白的本意，他也一样，是个无辜受牵连的人。
当然，他有意隐瞒自己是荀古案获罪之人的身份这件事情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也是为什么霍存没有选择宽恕何宾白。
不过时下霍存是不打算继续再用这种方式出气了，毕竟身份沦落不是他的错，他不过错在蓄意隐瞒戴罪之身上，她也不该拿过去那些事情来说的。
她虽然不饶人了些，但决计不是刻薄的人，今日实在是不知怎了，见了何宾白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心中莫名就有一种邪火升腾。
她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发现或许恰恰何宾白身上着自然而然具有的让人看了就想要欺负的欲望，便是他被勾栏院重点栽培，又被何绍看重带回去的理由了。
幸好她一直都把持着，尚不曾跟任何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想来，郑无止那样一个心性强硬的醋缸子，虽说平时是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人，到了床笫上去，只怕是如虎似狼的另一面会展露无疑。况且霍存原本就觉得两人的感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还是急不来的。
而这个一举一动都弱不禁风文文弱弱的何宾白，恐怕便是与他完全相反了，人们在何宾白这样的角色这里，享受的也是别样的兴致，获得病态的自尊与快意。
想到这里，霍存对于何宾白的冷峻又被同情怜悯之心给消磨软化了。
尽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不要用这种话题去折磨他来得好，沦落风尘跟他隐瞒身份这两件事，毕竟要分开看待。
可是，正当霍存想要把这个话题揭过的时候，却听到偌大的空旷空间内，响起了心如死灰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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