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到常谦淳的渴望之后只是又跟他聊了几句别的。
“陛下若果真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常宣常谦淳必当不惜此身效忠陛下!”
“别这么着急许这些诺出来。朕问你,即便是你进宫来一下子因为朕给的宗继昭示恩荣的封号与你的名宣字重复,便使你被迫改了多年的习惯,以字行,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怨么?”
她看了看常谦淳不假思索地张口欲言,已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左不过是那些她见多了听腻了的说辞,直接打断,接着说下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别跟朕说这是为尊者讳的规矩,古来如此,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不过是一个封号,而不是什么先人贤者或者你自家长辈的名讳用字,任谁都不会那么服气的。即便是刚进宫来最底下的小宫人们,若是有冲撞了上头贵人主子们名讳而需要重新编排名字的,也多半都是嘴上恭顺,心中膈应。”
常谦淳的确是想那么回答来着,并且其实从古到今在这种事情上那一个不是对上位者付以这样的说辞?虽说的确是不走心,但是也说不上是什么敷衍虚伪的过错。他真是没想到霍存堂堂皇帝陛下竟然会如此露骨直接地戳破这些场面话,这让他一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是常谦淳对于郑无止更加熟悉一些的话,或者说宗继向开朔他们在场,恐怕是会立即反应觉察出来霍存虽说一贯骄矜惯了,也不是会说这样话的人,说话直来直去的,怎么怼人怎么来,拆穿一切不顺眼不顺心的一方,根本不要保留什么窗户纸,不给对方和自己打太极的空间,这分明是郑无止那位祖宗的作风,被霍存长久相处着自己也给沾染上了!
虽然只是细枝末节处的流露,却实则包含了太多太多令人细思极恐,不容小视的内涵。越是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不过脑子的习惯表现,越是证明影响之深刻。
不过此时室内只有狼狈的常谦淳与霍存面对面相处着,自然是不会发现这些。
常谦淳只是飞快地思索着到底怎样接上这一句如此不好应答的话来,想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唯有实话实说,真诚才是最能打动人的。
霍存也的确是吃这一套。
“启禀陛下,一开始的确是不适应,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名与字都是自己的,即便改变是被迫的,也只能尽力适应,才是最聪明也让自己最好过的法子。只不过是因为这名乃是罪囚的生母所起,相伴日久,意义不同罢了……”
常谦淳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他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不光彩的家事宅斗不应该拿到帝王面前来说,只不过提起这一茬来,一时难以完全遏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
是了,他的生母目前还是被他的嫡母常家的当家主母常樊氏控制在手里,不知安危如何、康健与否,原本以他的势单力薄就难以照顾到自己的母亲,后来进了宫,冒着天大的罪名与风险帮着家族往上爬,也是为了给自己母亲争取好过一些的日子罢了。只是如今他又落到了这个境地,家中更是不会有人有那个闲心与好心去帮着照看他生母了……想到这里,他自然不由得无奈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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