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
李承靖跪下行礼。
“太子起来吧。”
唐皇李昶的神色看不出喜怒,面上,是沉如渊水的平静和深不可测。
李承靖起了身,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为湛泸首领被京兆尹沈丘下狱一事。”
唐皇李昶早猜到如此,但听到太子这么说,还是不自觉眯了眯眼眸,仔细看向立在下方的嫡长子。
李承靖今天外穿了一件鸦青色直裰长衫,一头如瀑长发用黑色网兜罩住,只在其上别了一支楠木长簪,之后通身再无装饰。
这令唐皇李昶看在眼里,非但不觉得太子恭俭修德,反而觉得他虚伪。
虽然本朝自他即位之后,国库并不充盈,是他与丞相联合推行的“尚俭奉廉”政策,但他李承靖可是堂堂一国太子,打扮得也太素了吧?
他这样,是扮给谁看呢?
唐皇李昶的目光悠悠锁定在太子俊雅从容的面庞之上。
他知道,他这是扮给丞相看,是扮给天下人看!
瞧瞧他年纪轻轻,被册立为东宫太子才多长时间,声望便已经超过他这个唐皇了!
唐皇李昶不悦地想,他这个嫡长子到底是太过单纯不懂得韬光养晦还是太过猖狂,已经不把皇权放在眼中?
李承靖并不知帝王心思的百转千回,见唐皇李昶并未应声,他只得继续道:“父皇,儿臣已经听说了京兆尹沈丘的风声,湛泸首领,他是冤枉的。”
闻言,唐皇李昶心中冷笑,面上愈发深沉他的太子能力可真广,丞相不过才从宫里出去一个下午,他便已经知道了京兆尹沈丘的事情。
丞相的为人他清楚,自不会在此时投入太子阵营,那么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唐皇李昶不由看向身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在听了太子殿下的第一句话以后,就已经为其捏一把汗了,现在眼见着火又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得苦笑着摇头,与唐皇表示自己的清白。
唐皇李昶料想刘公公也没有那个胆子,便将视线收回,重新放在太子李承靖的身上。
开口说道:“京兆尹沈丘定下湛泸的罪有理有据,太子何来冤枉一说?”
听到唐皇李昶只是这样回答,李承靖不禁染上了一分急色:“父皇,旁人还不知京兆尹沈丘的意图,可父皇不该不知道的啊……他这明明就是为了嫁祸于人,故意如此。”
“而且,儿臣听说湛泸首领明日正午即将被处死,这速度之快,则更为蹊跷。显然是害怕三弟赶回,扭转局面,这才急着杀人灭口、盖棺定论!”
“放肆!”唐皇李昶勃然大怒,“京兆尹沈丘定罪湛泸,是有理有据、人证物证俱全其他人想定罪沈丘,朕现下可还没有见到过一样证据呢!”
“难道朕要为了谁人的几句猜测,便罔顾证据?”唐皇李昶的手指倏然指向李承靖,“朕告诉你,丞相不可能,太子你也不可能!”
“父皇!”
李承靖总觉得皇帝的怒火起得莫名其妙,他的父皇以前,可不是这般易怒之人。
“儿臣并不是要父皇现在就放了湛泸首领,可总归从定罪到执刑实在是太快了,恐有草率之嫌,亦不合我朝刑律之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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