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来风寒如冬,她就是把自己和儿子裹得像两只一大一的粽子,也不改初衷,坚持守在外面。
每日在那僻静的院子里嗅着香油轻烟,看着际间云舒云卷,太阳东起西落。
她不话,日月星辰也不话。
怀里的海儿比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还要乖得更不可思议,虽然还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会,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父母正在经历着何等劫难。
可也正是在抱着这个软软的生命时,在一整坐在奉先殿外一句话不也不觉得闷或者不耐烦时,冷溪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对,不是老成的老,是苍老的老。
每一次,她都是在艰难和痛苦之中被迫成长。
而这一次,命运用整个大乾作为筹码,所给予她和宋念的迎头痛击,更是让冷溪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隐忍,还学会了,妥协。
不过就在帝后寸步不离奉先殿地过了三三夜之后,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或者是,宋念终于妥协了。
他不得不去承认,在这局被秦世忠四面将死的棋局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
没错,他答应了。
答应了北羌占据枢州,答应了雅尔敏要夺走他生命中唯一嫡亲妹妹的无理要求。
曾经公主嫁名将的金玉良缘化为一张废纸,那个等了情郎十年的姑娘,终于等来了大多数皇家王女都逃不过的可悲命运。
可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虽然也没有笑。
看着等了十年才等到的凤冠霞帔,看着那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叮
她并未觉得难过或是遗憾,相反,心里更多的却是欣然。
大抵是因为愧疚,在她出降之前,宋念和冷溪都没有来见她,除了一直在她身边养大的满哥儿抱着她的膝盖狠狠哭了几之外,她便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血亲。
没人敢来贺喜,也没人送来怜悯,她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捱到了鸿元五年二月十四,她的出嫁之期。
兄嫂饮过她敬的茶,亲手为她盖上绣着龙凤齐飞的火红盖头。
“玉儿!”在她即将转身,离开这座她从长大的皇城之际,一直忍着来见她,也不再她面前哭的冷溪终于控制不住了。
也不管周遭还有宫人和朝臣,就这么当着所有饶面抱住了她,哭得泣不成声。
她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头,也将她这些压抑着的所有伤心和绝望招惹了出来,终于也在盖头之下无声地落泪,花了嫁妆。
而她的皇兄,亏欠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兄长,在这个时候,眼眶也红得可怜,走过来将她们都搂进怀中抱紧。
“五年,玉儿,最多五年,哥哥,一定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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