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许直都被相同的梦境困扰,以至于晚上更加不敢睡觉,越发的精神不济。别说写作,就连正常的吃喝拉撒也是机械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进行的毫无灵魂。
江凯午饭过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否在家,他没心思问江凯有什么事,只说了在家就将手机挪去一边,然后一个人静坐,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江凯赶到他家时先是按了门铃,按了两声不见有人开门,便拿了自己带着的备用钥匙进去。屋里安安静静的不像有人,他站在客厅门口又打去一个电话,随后就听见铃声在卧室响起。他大感无奈,这哥们,该不会是睡死过去了吧。
他大步流星的过去,进去卧室,只见许直背靠床尾坐在地上,没精打采的吞云吐雾。脸色极差,胡茬堆在下巴上,看着有些憔悴。见人进来,只淡淡瞧了一眼,算是问候。
江凯也不在意,看着地上烟头狼藉一片,忍不住嘟囔一句:“您这是致死量啊。”说着,他上前去并排和许直坐在一起,“几天功夫不见,怎么颓成这样了。瓶颈期还没结束呢?”
许直坐在原地满眼血丝,闷闷的并不开口,只摇摇头,转而去看窗外天边的夕阳。再过不久,又要到晚上了。
“我听岸子说,前两天你过来,把茶叶扔下就突然跑了。怎么回事?”
听到他提及姚以岸,许直目光微闪:“能有什么事。”
“你这样可不像是没事的。你看看你这一地烟头,你什么时候在家这样过啊,就是在我那都还对地上的烟灰纸屑指指点点呢。要不你还是跟兄弟说说,兄弟帮你分析分析,你再这么自己憋着,非给自己憋出点毛病来不可。说说吧,你要是跟我都不说,那也就没什么人能让你说了。”江凯说着,用地上的烟和火也给自己点了一支。两人的 头顶上方顿时烟雾缭绕。
许直看着那缥缈的烟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就是忽然发现姚以岸是个女的。”
江凯忍不住嗤笑几声:“她可不一直都是个女的么,我说你没事吧。”
“我就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她就是平时再怎么跟咱们一块儿混,那也改变不了她的性别啊。虽然她这人有时候是没点姑娘样吧,但作为女人来讲,也是有点魅力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事实,不信你去问老杨他们,随便一个兄弟都能给你相同的答案。”
见许直不说话,江凯又问:“诶我说,你不会在这郁郁寡欢就是为了思考姚以岸的性别问题吧。”
“没有。我就是发现她最近开始像是个女的了,不太习惯。”
“怎么了,她干什么了?”
江凯这么一问,许直就又想起那天的场面,连同先前那些“失误”和“错误”一同混在脑子里,好生烦乱。…
“兄弟,你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了吧?”江凯眼神一瞥,有些试探的看着他。
“说什么呢!我就当她是个哥们,哪儿有的这些有的没的。再说,就算是真有想法,也是你有想法吧。”
“我?你在逗我吗大哥。”
“不信你也问老杨,随便问个兄弟。不光兄弟,连丁旻妍都算上,大伙都这么想的。”
“你快别闹了。我们俩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要是谁能对对方有点想法,至于一个月就分手,然后一直等到现在吗?我说兄弟……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岸子拒之门外吧。”
许直猛地抬头,江凯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好似是从他脸上读懂了什么,他一拍大腿:“靠,我就说呢。”
许直有些怔愣 的看着他。
“兄弟,其实你跟岸子的事,我都听她说了,大致情况我也了解。而且不瞒你说,我早就知道岸子对你有想法。”江凯说着,抬起一只手示意正要辩解的许直稍安勿躁,“你也别说你不知道。这事儿可能你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你再说不知道,那除了装孙子以外,就只有缺心眼这一个可能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点头,承认你知道,并且正在为这事头疼。摇头,承认你装孙子或是缺心眼的事实。”
许直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叹了一会的气才终于点点头,算作默认。
江凯庆幸他总算还是个能沟通的人,也把手里的烟掐了:“所以你对岸子现在是什么想法?”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拿她当好兄弟好哥们,跟你一样,处一辈子那种。”
“哦,就是那种她找男朋友你开开心心祝福,结婚你喜笑颜开随份子,生孩子你兴高采烈当干爹那种?”
见他微低着头神色不佳的不说话,江凯便知他心中并非如此。好一会又说:“兄弟劝你,感情的事,别想别人,多想想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问问你心里,到底把岸子放在一个什么位置。我也是拿她当兄弟,刚才说的那些,我个个儿都能做到,你呢,你问问自己你能做到么。”
许直听了,才要点头,可是发现脖子上架着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脑袋,怎么也动不了。姚以岸交男朋友,他又不是没见过。见过的第一个还在自己旁边坐着呢。可是他脑补一场雪白浪漫的婚礼,姚以岸和一个他不知道的男人手挽着手走上台,总觉得那画面令人不适,更别说再加个爱情结晶熊孩子。
“兄弟我是旁观者清,你们俩都是挺爽快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搁一块都这么磨磨唧唧的。一个心里明白只在旁边干瞅 着,一瞅就是几年。另一个到现在心里还没想明白呢。好不容易岸子那边对你开始有所表示了,你还老一味的怂着,老是兄不兄弟那一套绑架自己,我是不知道你俩累不累,反正我挺累的。”
说着,他已经一手撑着地板坐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了,店里还等着我开会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岸子没你想的那么有耐心,等到哪天岸子真是把心思转移到什么莫晓天莫晓地身上,那还真就如你所愿只做一辈子兄弟了。万一她再给你来一手出其不意,从你生活中消失,到时候你找都没地儿找去。”
说完,他便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径自出去。
许直呆愣愣的看着他从卧室出去,直至听见外面客厅的门“噹”的一声,才将将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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