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深低着头,面前捏着的手紧紧攥着:“絮兰姑娘带小公子上街,不巧与国公府的表少爷起了冲突,脱身不得,那表少爷实在难缠。”
听得此言,凤卿眉角悄无声息的皱紧了些,眸子里带了几丝不快,看着那个小婢女:“小公子出府我为何不知道?”
婢女叩了个头,语气微颤,明显有些害怕:“是小公子闹得慌,絮兰姑娘不忍心扰了您,便......便自己...”
凤卿若有所思,随之站了起身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的朝外走去:“带路。”
婢女马上跟了上去,阿茶则没什么反应,若无其事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只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跟着公主。”园中一个角落处的翠竹林动了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城南主街围了许多人,絮兰和小庚被围在中间,国公府的表少爷荣驷礼还有几个奴仆站在他左右。
荣驷礼一副嚣张跋扈跋扈的模样,随了他表哥荣达的性子,又因得他父亲于荣国公一家还有恩情,在长安城更是嚣张得让人心恨。
荣驷礼一脸得意的摇着手中的扇子,不屑得看着絮兰:“不过是一个奴才,还敢跟小爷横。”
絮兰把小庚紧紧的护在身后,怒视着荣驷礼:“我方才已经道过歉了,与公子赔过不是,公子又何必一再为难?”
荣驷礼笑出声来,收紧了扇子,眼神里带着几丝不怀好意:“本少爷要你如何道歉,方才不是说过了吗?”
絮兰憋着一口气,这种混蛋,若是放在南州,她早就动手了,可这是在上唐,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说代表了南州。
荣驷礼笑得得意,围观的一些百姓都议论纷纷,小庚嘟着小嘴,挡在絮兰面前,义愤填膺的模样睁着大眼睛瞪着荣驷礼:“你要是再故意为难我们,小心我不客气了!”
荣驷礼笑得更大声了,在逗着小庚的语气,完全没在意他说的话:“你个黄毛小子也敢吓唬我?待会可别躲你娘怀里哭说本少爷欺负你。”
小庚气呼呼的正要说话,凤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荣公子倒是比你那表哥嚣张多了。”
凤卿换了身鹅黄锦衣,带着面纱,慢慢走了过来。
小庚一脸委屈扑到她怀里:“姐姐,他欺负人!”
凤卿摸了摸小庚的头,轻柔的安慰着他:“别怕,姐姐来了。”言罢有转头看了一旁的絮兰一眼,絮兰不说话,低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几些个小厮马上散退了百姓,荣驷礼一直盯着凤卿,这女子的眼睛倒是好看,于是笑着:“这是靠山来了?”
凤卿往前走了几步,浅笑着,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国公府的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数。”
荣驷礼听了这话马上脸色变了,眼神中都带了些怒意,扫了下周围围观的百姓,生怕自己掉了面子,马上出口维护道:“你是何人,竟敢公然挑衅我们国公府!”
凤卿沉着脸,朝荣驷礼微微点了点头,也算是行礼,反倒有股子讽刺的意思在里边:“本宫南州凤卿,见过荣公子了。”
荣驷礼一听凤卿同他行礼,都自觉忽略了她南州的名号,自当是她怕了,语气中都带着得意,昂着头,勾着嘴角:“礼就免了,我.......”
正说着,便听见凤卿一如往常清冷的声音:“荣公子无功无衔,见到本宫不该行叩拜之礼吗?”
“你.....”荣驷礼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脸色铁青。
“荣公子若是不把上唐礼数放在眼里,究竟是看不起南州,还是看不起你们上唐陛下?”凤卿还是笑着,面纱下的情绪看得模糊。荣驷礼一时说不出话来,既然扯到友邦礼数,他是自然不敢妄行的,生生的忍了这口气,顿了顿,提着衣摆,跪了下去,端正的行了个叩拜之礼:“草民荣驷礼,参见公主殿下。”
凤卿没应话,就当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动作。荣驷礼咬牙切齿的忍着不满,再次叩首行礼:“草民荣驷礼,参见公主殿下!”声音都大了些,他身后的几个奴仆也跟着跪下行礼。
凤卿有些不屑,瞥了他一眼没看他,终于轻声应道:“免礼。”
荣驷礼捏紧了袖中的手,正要不与他争论,准备离开。凤卿先说话了:“荣公子刚说要絮兰如何道歉?本宫没听见,不如公子再说一遍?”
荣驷礼强忍着不耐,微低了头:“是,是我的不是,絮兰姑娘不必道歉。”
凤卿靠近他些,朝他走近了几步:“本宫让你再说一遍,荣公子是听不见吗?”
荣驷礼身子僵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草民刚说,道歉要彻底,不如你直接以身相许……”
话音刚落,荣驷礼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顿时他便觉得火辣辣的疼,一着急便要反驳骂她,一抬头看到凤卿狠厉狂妄的眼神硬是忍住了,叹了口气,再次紧了紧拳头什么话都憋回去了。
凤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慢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再把帕子丢给了絮兰,浅笑着:“实在是对不住,本宫一向护短。今日之事也不算完。”
荣驷礼忍着怒气好脾气的看着她:“那公主想要如何?”
“我想如何,何必同你说。”凤卿转身便要走,又一个男声响起:“公主何必得理不饶人?”
凤卿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荣达。荣达一身锦衣,头戴华冠,两年不见,倒是更显浮夸了些。
凤卿笑着,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荣公子,许久不见。”
“我就说这长安城又闹了些,原来,是公主殿下又回来了。”荣达挡在荣驷礼面前,他这方面倒是很有做兄长的觉悟的。荣驷礼现在就指着荣达教训凤卿,一脸怨恨的站在他身后。
凤卿看着面前的一对表兄弟,竟只觉得有点好笑:“荣公子不欢迎我?”
荣达也笑着,带着些熟悉虚伪,阴阳怪气的:“我自是没有这个意思,怕是公主又要拿陛下来压我了。”
凤卿眼皮跳了一下,这个荣达,当真是太讨厌,说的话真是让人按不住拳头:“本宫何时这般不讲道理。”
“公主怕是高估自己了。自当年起,公主殿下最擅长的不就是拿陛下说事吗,这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公主是如何迷惑了陛下。”荣达拱手说着,义正言辞的模样让凤卿看了就讨厌。
凤卿袖中的手为微微使了些劲,向荣达走近了一点,突然笑了:“何为迷惑,你来说说。”
荣达也笑着:“公主不是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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