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出众，骄而不燥，进退有度，从北狄皇室出来还能如此谦逊，压住脾性，着实不大简单。”
就好像是专门被培养安排过来一般，本该是个张扬如火的性子，却又生生压下，学着楚国女子的做派，谦和有礼，没有半分差错。
楚暮白确实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来，哪怕知道她别有目的。
“那你可有动心？”皇帝认真问道，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了一边，看着楚暮白的目光私有深意，“朕既让你陪她出去游赏京城，你当是明白朕有何打算。”
“儿臣不曾动心。”楚暮白反驳的毫不迟疑，皇帝有片刻的怔愣。
他似乎在此时，才突然想到之前楚暮白在北地的那一番经历，下意识的出口劝道，“朕知道北狄动机不纯，也并非要牺牲你的婚姻，太子妃的位置可以空置，只需要……”
“父皇，儿臣不愿！”楚暮白猛得扬声，声音是少有的坚定。
实际上，在他成为太子之后，楚暮白就从未拒绝过父皇的要求，小时候是为了讨皇帝的欢心，后来是为了于皇城之中保全性命。
毕竟
想要他死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他从未这般明确的反驳过，也从未这般清楚自己的所求过，他知道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太子，他此时应当听从圣意，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脑海中浮现的竟是迟媛媛的那张脸。
“原因。”皇帝沉声道，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喜。
“此次北狄来使据不是北狄皇室子女，可见和亲的诚意不多，如此让一个身份不明的北狄女子入住东宫，以后怕有灾祸。再者，”楚暮白扬了头，目光灼灼的说道，“儿臣不喜她，便是娶了也不会成为两国交好的象征。”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你说身份不明？”
楚暮白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由张公公呈送到御案之上，“据儿臣打听的消息来看，这绮雁公主本是北狄炽霖王的养女，有人说她是炽霖王的私生女，有人说是北狄王与皇姐苟且之女，总之身份说法颇多，极为可疑。”
皇帝粗略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书信的落款之处，疑道，“闵城守备刘沉？”
楚暮白应声道，“儿臣当初陪苏将军前往北地时，途径闵城偶然结识，父皇让儿臣去陪伴绮雁公主之时，儿臣知晓父意，便专门托人打听了一番，绮雁公主的身世在北狄并非秘密，民间多有猜测，儿臣并非妄言。”
皇帝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捏着信纸的手有些发紧。
大楚虽是民风开放，但到底还是尊读圣书，看重伦理纲常，不比北狄那边对这些看的极淡，近亲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倘若传言是真的，那嫁与一朝太子确实面上不大好看。
“罢了。”皇帝终是没有再固执己见，摆手颓然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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