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虽尚武,但却不莽撞,所以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离大郑首都长安较近,环境较为恶劣,资源也不丰富——甚至可以称得上贫瘠——民众的归属感也不甚强,但面积却最大的地处大郑最北端的漠北诸国。
漠北因为过于贫瘠,一直没有国家愿意去统一,只有十来个小国家在不断被替代中险险生存。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以上所说的这些,漠北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优点,就是他恰好位于元帝的另外两个目标,东北的枫丹冰原与西北的嘉禾草原之间。占领了漠北,也就等搭好了继续对外侵略的跳板。
在元帝的设想里,这应该是最好拿下也是最举足轻重的一块板图。
于是,是年秋,开元大将军告别了他新婚的妻子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领着三十万人马,向着漠北出发了。
如同元帝所设想的那样,扩大国土的第一步走得很成功。漠北一些艰难维持统治的小国家见有人愿意来接手,有的小国甚至还未等战争开始就举旗投降,兴高采烈的将自己的国家拱手相送,自愿从小国的国主变身成大郑一个不重要的领地贵族。
元帝拔了三十万人马出征,但实际上开元大将军只动用了其中的两万人,以百来人轻伤的微末代价,花费了半年时间就将整个漠北纳入版图——其中还有近四个月是花在来往的路上,实际打仗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而已。
胜利在元帝的预科之内,但却不料来得如此之简单而迅速,导致此时元帝对自己国力的预估有些盲目乐观。
于是,不顾林相国和朝中稳健派的反对,元帝又紧接着发动了第二次侵略战。这次,他只派了十万兵马,就去攻打拥有肥沃的土地,遍产牛羊马群,以民风彪悍著称的嘉禾王国。
于是,十五年来未尝败绩的开元大将军第一次知道了战败的滋味。
面对二十五万凶狠的草原骑兵,元帝派去的兵马一战溃败,死伤过半,最后,剩下的三万人马几乎是以逃命的方式逃回了长安城,统帅开元将军亦在此战中受到无法治愈的重伤。
回到长安城后,来不及养伤,开元大将军即脱光上衣,背负荆条跪在皇城外请罪。
元帝对于自己的结拜兄弟自然是不会轻易怪罪的,在了解了这场战斗的详细情况后,这位出生草莽的皇帝做了一件真正前无古人的事情,也是这件事,意外地成就了元帝一代贤帝的美名。
这位皇帝亲自步行到皇城外,亲手搀扶起了自己的结拜弟弟,动情道:“此乃孤之过错,非贤弟之罪”。然后,在第二日一早,向全天下发布了一份罪己诏书。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从未有当权者向着全天下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尤其是为了战败这种事。
吃了败仗,参战的将士能不受罚就不错了,更何况是皇帝自己担责?仗又不是皇帝自己打的,败了也只能说明士兵无能——哪怕究其原因确实是皇帝下的命令不合理。
但元帝不但不避讳,反而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甚至不是在书房里对着几位心腹偷偷摸摸地承认,而是正大光明地向全天下承认自己冒进的过错并对阵亡沙场的将士表达了深切的痛惜之情。
且这份罪己诏书言词肯切,今人闻之动容。
一诏之下,元帝在民间的声望反而意外地高涨了几分,百姓皆山呼万岁,就连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命下来的将土也因此感激涕零,当场朝皇宫方向跪下,大呼元帝圣明厚德,誓死攻克嘉木国以报知遇之恩。
不过元帝却没有趁着土气高涨之时再次集兵,而是将包括开元大将军在内的十一位高级将士与一应文臣皆召于书房之内,彻夜探论兵力国情地貌和战况,对郑国的扩张做出了新的规划。
第二年春来,郑国派兵二十万,朝向丹枫冰原上的齐国发起了新一轮的侵略。
大郑历十四年冬,齐国降,大郑国土又增一版。
同年,开元大将军率领五十万铁骑再次出征嘉禾,此次并未冒进,而是针对嘉未国的国情重新调整了战略。终于,在大郑历十八年秋,嘉禾国降,大郑俘获士兵十万,金银器物、牛羊马群,奇珍异宝无数。
元帝大悦,复许下封赏无数,更将嘉禾草原一半的领土赐与开元为领地,开元大将军的声望在民在朝皆达到顶端。
大郑历二十年,元帝短期目标的最后一处——地处湛西的金国,亦被元家军铁骑征破。
但与漠北和嘉禾、齐国不同,金国并没有很快投降,而是在都城被破后进行了顽强而坚决的抵抗,再加上全国原本的地理优势——金国与大郑之间隔着一座号称死亡之海的黑沙漠。所以,郑元帝放缓了侵略的步伐,召开元大将军回朝,欲慢慢派兵清理金国的残余势力。
重回长安后月余,开元大将军因在九年前与嘉禾国一战受到的旧伤复发,向元帝请求卸甲归田。
元帝再三挽留,最终还是为开元身体考虑,许了他辞宫回家,陪伴妻儿。
然,连年征战无暇调养,已伤痕累累的国之重将,开元大将军,依旧在辞官五年之后,于四十四岁英年憾逝。其妻陆氏自刎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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