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磨墨。”明澈瞥了一眼抱着一个酒罐子的女孩,端坐在自己寝宫的桌子上,提笔沾了一下残余的墨水,开始写自己去昆仑山后天界的诸多事宜管理。
尽管那些繁多管理事宜,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他已经不会再去管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
“……”明澈写到那些残余的墨水都完了,才发现雪儿依旧坐在一旁的地上目光痴愣的盯着地板。
“你在看什么?”明澈问。
雪儿良久才抬起头来,缓缓回神望着明澈,眼神清明的说:“好多花花绿绿的小人啊。”
“什么人。”明澈看向雪儿方才直视着的地板,上面空空如也。
“他们在地板上跳着呢,他们围着我给我跳舞,我在想他们跳了一下午了也不累。”
“……过来磨墨。”
“哦。”雪儿低下头走过来开始磨墨,低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做错了事情被责罚了的孩子。
明澈沾了墨水,准备继续提笔写的时候,耳边传来“咚”的一声。他转过头去,看见雪儿脑袋垂到书桌上,像是醉了。
明澈刚刚想将她收拾开,却见女孩又腾的一下抬起头来,继续磨墨,脸上带着两坨不怎么明显的红晕。
“……”明澈继续写。
“咚……”明澈看过去,看见雪儿果然又将脑袋砸到书桌上,又马上抬起头来,对着望着她的明澈嘿嘿一笑,继续磨墨。
“……”
“咚——”
“……别磨了。”明澈停下笔,看着笔下差点被抖落的墨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真的吗?”女孩一听就迅速扔下了墨盘,高兴的笑起来。
“嗯。”明澈刚刚想松一口气,心道终于可以好好写字了。
却不料一个红衣的影子猛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双腿夹住他的腰肢,两只手挽住他的脖子,一张突然放大的脸直直对着明澈的脸。
“!!!”明澈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干什么!!?”
“抱长炎……长炎你说做我要做的事啊……”明澈这才看清楚,雪儿的眼神根本没有半分清明,只是过于迷离涣散,看什么都发着光罢了。“我喜欢长炎,就要抱着。”
“你喝了、多少?”明澈直视着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觉得那里面有化不开的浓雾。
“不多,”雪儿眼神迷离地指了指门口被她遗弃的酒罐子,伸出一只手的四个手指头,摇摇晃晃拍在明澈脸上,“五个这样的罐罐呀!”
“……”明澈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小破孩厉害了,这是什么酒他一闻都知道,这些酒起码都是酿上几百年的仙酿,一滴就可以要一个普通人醉过一生。几口下肚就是神仙也难以抵抗酒力。
但是这个孩子可不一样啊,或许人家爹娘选得好,天生就带着不一样的色彩,秋水酿喝了四五罐,别管到底是四罐还是五罐,能喝了这么多后还走路四平八稳,能认人、数数、说话不颠三倒四,很值得称赞。
至少他活了两千多年底,可能因为底子就不好,所以无论活了多久,酒力半点也没长进。
“你,下来。”明澈耐着性子道。
“不……才不要!”雪儿将脸一横,顺势将整张脸塞进明澈的颈后,还用头发蹭了蹭明澈发硬的颈椎。
明澈一动不敢动,身上吊着一个红衣的女孩,目瞪口呆地维持着握笔的姿势,鼻尖被一根细小的发丝磨蹭着。
他盯着桌上的泛黄的古朴文卷,笔尖的墨水默默滴了两滴在上面,可是当事人没有发觉。
“下来……”明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良久的震惊中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不!不要,雪儿说不要就不要……”雪儿闭上眼睛,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将脸埋在他的肩脖里,声音沉闷又坚硬。
“下来。”
“不!”
“你!我再说一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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