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怎么来这儿啊?”清灵通透的声音宛如树上的云雀儿,与这肮脏不堪的地方简直格格不入。
安子沐转头看向那个妙人儿,温柔的笑道:“不是说了叫你别跟着吗?怎么又不听话?”嘴上虽是责怪,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倒像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
“五皇子和皇子妃夫妻情深,实乃世人典范,连来大牢审讯犯人都形影不离。”老太监一直跪在地上,只盼着五皇子能放过他这把老骨头。
“父皇命我彻查此事,我等自然应当尽心竭力,今日看见公公如此辛劳日后我也定会论功行赏,只是公公手里还是有些轻重才是,将这犯人打死了,我们岂不是断了线索?”
他的这番话说的极为圆滑,这老太监不过一个奴才,能受他这般礼遇恐怕此时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
平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她都快忘记了,安子沐从来都是一个超控人心的高手,脸上永远带着伪装得面具。
可是为何心会这么痛?
她不是放下了吗?
面前这个可是和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她为何要心痛?
平乐的眼神落在了五皇子妃的脸上,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清澈的眼神,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一张小脸生的玲珑剔透,惹人爱怜。
“哈哈哈。”她突然笑的猖狂。
从始至终她连哭喊都未发出一声,此时却不知为何笑了。
老太监以为她疯了,怕她在安子沐面前胡言乱语,立马上前准备用刑。
可是握住长鞭的那只手被人控制住了,不能再移动分毫,接着手上一麻,鞭子应声而落。
安子沐淡淡的说,面上却不似刚才那般温和:“想来刚才的话你是没听清,要我再说一遍?”
不等老太监告罪,许蓁倒是上前一步,不悦的问道:“你刚才为何看着我发笑?”
平乐不答,继续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猖狂的笑着,一时间整个天牢都是她的笑声,笑的令人发寒。
笑累了,她眼中含着泪,朝安子沐问道:“五皇子可想知道我为何笑?”
两人对视着,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她不懂他,他亦不懂她。
“子沐。”许蓁上前一把捉住了安子沐的胳膊,像是怕被人抢走心爱的玩具一般急忙宣示着主权。
他轻拍了一下许蓁的手,像是安慰她一般。然后用毫不在乎的口吻说到:“区区一个奴婢而已,本王为何要知道?”
奴婢,原来她已经变成了奴婢,而他们之间却如云泥!
一直强撑的一口气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眼前的人影越发模糊,最后变得迷离。
若是这便是生命的终结,倒也还不错,起码最后一眼见得到是君亦安的脸,那个曾经让她几度痴迷的脸。
据不知道哪本野书记载,人死前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来生便会变成那个人的模样。
想着下辈子能顶着这样一张无懈可击的相貌沾花惹草,当真是死了也值得呢。
多少次从生死边缘中徘徊的她,好像对这个地方已经变得习惯,在这里没有爱别离,没有生死病老。她就像一只游离在奈何桥上的孤魂,不知是去是留。
这么多次都能活下来,平乐将原因归结到了阎王身上,大概是觉得她上辈子杀生太多,这辈子不赎完这些罪不能投胎。
所以,在挨了无数顿鞭刑后,她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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