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以为如何?”朝廷的弊端他一直是知晓的,但由于种种原因无法铲除,照平乐的说法此时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丫头有备而来,你怕是断难拒绝的。我徐氏一门皆是忠烈,求得不过是国泰明安,既是为百姓谋福何顾那在位者是谁?。”
有徐太夫人这番话,平乐心里的石头便是落下了大半。此番前来的目的应当达成了,这么大的功劳应该还要找安子沐要些别的赏赐才好。
“面来了,吃面吧。”门外徐妈妈已经端了一盆面进来,香气扑鼻。
话题被这样硬生生的打断,惹得平乐有些气馁。但又好再追着要答案,只得作罢。
这面条经过反复的揉擀变得筋道爽口,汤汁浓郁鲜美,夹杂着翠绿的菜叶。虽是一碗素面却足以与长安最着名的香满楼里的大厨比拟。
看着太傅夫妇没什么架子,柳已和小莲二人也吃的毫无顾忌,连面汤都没放过。
“下次来了定要再吃上一碗,到时候徐妈妈别嫌麻烦哦。”不出片刻碗中的面已经见底。
寒暄许久也不见太傅再提复职之事,便不想再叨扰他们。
“今日已经出来许久了,平乐也该回去了。过些时日再来探望二老。”
“我送你出去吧。”曾广源也并未挽留,与徐太夫人交涉两句便起身相送。
一路交谈甚欢,快出府门时,曾广源突然对平乐问道:“你父皇可还好?”
“一切安好,只是鬓上多了些白发。”回想起那日见到的那个背影鼻子有些酸楚。
曾广源转过身,不想让平乐看到他的眼泪。喃喃道:“安好就好,安好就好。”
他对父皇的感情怕是不会比自己少,在他心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把年纪如何经的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
就在平乐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曾广源回过头对平乐说:“明日我便进宫向陛下要回那份折子。”
离开太傅府的三人在街上闲逛,此时已到末时,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平乐并不想这么早回宫,却又无处可去。不禁感慨,偌大的长安竟无落脚之处。
“娘娘可是想回酒肆?”小莲见到熟悉的街景便问道。
对了,溪源酒肆!虽说只住了数日,却是感到十分舒适,只是不知风岸是否还在那儿。
“回去看看吧。”那个温暖的地方。
溪源酒肆前布满尘埃,烧饼铺依旧早晨营业,差不多到了巳时便卖完收摊了。裁缝铺的老板还是慵懒的神游着,那泼辣的老板娘若是看到了有要吵闹一番。
既然看到风岸并未回来,平乐便不准备再往里去了。反而进了那间裁缝铺,问道:“老板,我的衣服可做好了?”
那老板看清来人吓得不轻,立马跪下:“不知贵人前来,小人有失远迎,衣服已经做好了,这就给您拿来。”
怕是那日安子沐来找她时的阵仗将他吓得不轻,到今日还这般模样。
“娘娘何时做的衣服,小莲怎么不知道?”小莲悄悄地问道。
“就是进宫那日,我见喜子和小锦的衣裳有些旧了,便来替他们做了几身。那日安子沐来的急,连尺码都没量,拿回去不知穿不穿的了。”
从内堂出来的老板听见了最后一句,连忙解释道:“穿得,穿得。这俩孩子我见过几次,一定能穿得。”
“那便辛苦老板了,不知贵夫人今日怎么不在铺中?”平乐不过是顺嘴问了句,却不想那老板脸色骤变。
末了说了句:“跟人跑了。”
“是我唐突了。”让柳乙将衣服拿上后便离开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万般恩爱抵不上柴米油盐。
她这辈子从未体会过为钱忧愁的痛苦,自然无法评判孰是孰非。
但却是羡慕曾太傅与徐太夫人的,两人同富裕共患难,这般年纪依然能保持初心着实难得。
“柳乙,在街上买些米送到太傅府中,就说是抵了今日的面。”
柳乙领命道:“卑职这就去,还请娘娘小心些。”
“我和小莲在前面茶楼等你,你快去快回。”说变便领着小莲往茶楼的方向去。
“娘娘,太傅和老夫人这么和善,不会计较这一碗面的。”小莲一边说,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他们当然不会计较,只是我却不能不计较。”或许小莲不知,但她却明白,这碗面可能是府中最后的余粮了。
小莲听不懂平乐的话,便也不再问了。毕竟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平乐做的事肯定是对的,自己听着就行。
这个茶楼很简单,取名曰:静室。茶道便是心道,静心才能品出好茶,而好茶亦能养心。
在这闹市中能静下心来品茶却绝非易事,不过是店家故意取得这名字,好引些酸秀才来捧场罢了。
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街上的行人,大多形色匆匆,无不为了每日生计所忙碌。
还未等到柳已回来,大街上便引发了一阵骚动,平乐的位置正好将楼下的热闹看的清楚。
一个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拼命挽回这眼前的女人。“秀秀,跟我回去吧。”
女人心有不忍,索性对身旁衣着华丽脸上有颗黑痣的男子道:“让他走吧。”
“走?门都没有。他冲上来就打我一拳,今日不剥了他的皮我就不姓孙。”说话间手下的家丁将那男人架了起来,姓孙的男子便开始朝他的脸上,肚子上一拳一拳的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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