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王此时脸色极度难看,追究南塘俞,那怎么可以?对他来南塘可是这争权成败的关键。
宏王不悦的道:“镇国将军遇险,本王感同身受,深表遗憾,但是尚不清楚镇国将军是如何遇险的,此事和南塘没有关系,众臣不应欲加之罪。”
此话一出,三王爷开始反驳道:“宏王此言差矣,镇国将军是父皇派去南塘领军的,可是在南塘居然还有人敢暗算,下毒,性质及其恶劣,就应该当然追究南塘的责任,首先就应该将南塘俞押解进京,三司会审。”
三王爷此言又有不少大臣附议。
四王爷也附议道:“不错,南塘俞为官不作为,出了慈恶性事件,谋刺大夏亲王,到今日依然没有抓到凶手,对镇国王府没有交代,就应该立刻撤销南塘俞统领南塘的职位,派其他官员前往接任,南塘俞必须进京给镇国王府,给朝廷,给百姓一个交代。”
付丞相蹙眉,这段时间以来,一些政务还算处理的顺当,可是一旦涉及了各自利益,这个顺当就不可能存在了。现在的一幕只是更加表现出,大夏朝堂也开始在溃散中,付丞相清楚的明白,宏王不会同意,另外两位皇子也一定会穷追猛打。
有些朝臣是真的为镇国将军讨公道,可是更多的是为了打击南塘俞去掉宏王的臂膀,再加上最近的南塘兵力异动,因为是流言没有根据,所以更多的人都希望朝廷出政令,将南塘俞抓回京审理清楚,付丞相看看众臣的嘴脸,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算计,面红耳赤吵的不可开交。
付丞相低着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现在的朝局就是三位皇子意见一致,这政令才发布的了,三位皇子有一位不同意,就发不了政令,宏王是不可能同意的,这个局无解,他也很想为镇国将军做点什么,只是现在都是无用功,镇国将军这次真是被人害惨了。
付丞相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南塘到底有没有异动?市井传的有鼻子有眼,可是却没有证据,南塘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是现在镇国将军的受伤,让付丞相相信了南塘确实有鬼,才极力的除掉唯一的障碍镇国将军,现在南塘俞一人独大,将南塘完全控制在手,付丞相想着自己一个手无兵权的文臣能做点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他连陛下都见不到了,皇后娘娘封了后宫不让官员进入,名义上是保护陛下安静修养,可是陛下到底醒没醒?是不是被软禁?各种怀疑他都有,到是还可以问到郭院首,可是郭院首一直都陛下未醒,皇后娘娘没做什么,只是守护在侧。郭院首也悄悄透露,陛下醒不过来了,身体一比一差,时候不多了。请他尽早做安排,可是他却很茫然做什么安排呢?他现在没有能做的事情了,就连政务他都无权决定了。
这时朝堂上响起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付丞相的思绪。
三王爷声音洪亮的喊道:“夏伯宏,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包庇,这个朝会没法开了,有这样一个徇私舞弊的人在这里主持朝局,我们这个朝会还有什么意义?本皇子不屑与你为伍,我们罢朝,什么政令都不要谈了,南塘的问题不解决,就不开朝会。”
四王爷这回到没反驳,还跳脚的支持道:“不错,南塘俞的事情不定罪,不问责,其他事情都不要处理了,罢朝。直到对南塘俞的处理有结果,否则不复朝,我们走。”
三王爷、四王爷难得同仇敌忾,带着三分之二的大臣离开了朝会。
付丞相都有点傻眼,他从年纪轻轻入朝以来,还从没有经历罢朝之事,付丞相遗憾的摇摇头,从今日起,朝堂要正式停摆了。
宏王却不介意的道:“三王爷、四王爷居然主动退出监国,如此也好,定然是感觉责任太重大,承受不住了,本王会坚守在岗位上的,各位大臣放心,明日早朝依旧,现在退朝吧。”
付丞相随着人流朝外走去,不想多看一眼独自表演的宏王,三分权利,一分又能起多大的作用,真的以为靠着剩下的这区区三分之一的大臣还能维持朝廷正常运作?简直不知所谓,愚不可及。
付丞相离开皇宫后,去了一趟顺府,和顺府伊交谈了一会。
顺府
付丞相沉痛的道:“刘府伊,朝堂停摆了,今日三王爷、四王爷和宏王闹开了,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朝堂,宣布不惩治南塘俞,他们就罢朝了,老夫看朝堂完了,很长时间都无法运作了,所以特来跟你一句,希望顺府还能维持住正常的运作,维持好京都的治安。”
顺府伊大吃一惊,“丞相,怎么会闹的如此激烈?”
付丞相摇摇头,声音低沉的道:“能维持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早晚会闹崩的。”
顺府伊拱手道:“丞相放心,只要臣还在这个位置,臣的顺府一定保证正常运作,不过臣担心三位皇子要是上顺府提出要遵守他们的政令的话,或者直接撤掉臣的职务,臣也就无能为力了。”
付丞相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就是担心这个,他们会打顺府的主意。我们尽人事听命吧,真的要夺了你的位置,我们也无法反抗。老夫去和兵部尚书、宣王、荣王、一下今日之事,老夫就先走了。”
顺府伊拱手,“送丞相。”
付丞相忙碌的向着几个统领京都兵权的要职官员处都做了一番交代,希望他们尽最大的力量来维持京都的治安,大家都同意配合。
付丞相府
付丞相这才完成使命般回去自己的府邸,看到府里神色匆忙的付远行时,付丞相开口问道:“远行,镇国将军如何了?”
付远行摇摇头道:“没有起色,听华光寺有位得道的高僧,精通毒理,王府里已经派了人去寻了,还未寻回。”
付丞相神色凝重的把今日朝堂之事告诉了付远行,“他们如今是借着镇国将军的病,开始争斗了。”
付远行紧张的道:“父亲,这政务停摆可怎么办?”
付丞相颓废的道:“老夫一辈子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老夫也不知道怎么办?也许明日沐休,以后日日沐休吧,老夫也不想上朝了,日日看他们争吵,老夫也腻了,看看镇国将军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老夫帮忙的?老夫情愿去为镇国王府做点事情,也不愿意上朝了。”
付远行有点担心父亲的心里状况不好,“父亲,太累了,就休息几日吧,您最近太操劳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付丞相摆摆手,“你去忙,老夫没事。”
宣政殿夏历960年3月22日
第二日,宏王兴致勃勃的早起准备早朝,独自站在宣政殿,他自我感觉很好,好像终于摆脱掉了三王爷、四王爷的掣肘。
一早礼部侍郎郁百祥为了配合宏王,上奏因春耕在即,举办一场祈福丰收的法会,此法会由礼部主持,郁百祥想的挺好,只要宏王句准字,给宏王单独执政开个头。
可惜一切都未朝着他想的方向走。郁百祥恭敬的上奏,宏王那边兴奋的大喊了一声,“准。”
郁百祥恭敬的道:“多谢宏王,礼部定然全力办好法会,为百姓祈福彰显宏王的仁爱之心。”
下首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觉得着舅甥两唱双簧特别好笑。
礼部尚书出列,拱手道:“郁侍郎并没有权利决定礼部的法会。请宏王收回政令。”
宏王眉头一皱,觉得礼部尚书特别不识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非要如此让他下不来台,还狠狠打二舅灸脸。“礼部尚书这是何意?为百姓祈福有何不可吗?”
礼部尚书恭敬的道:“为百姓祈福自然是可以的,但是郁侍郎没有独自决定办理法会的权利,任何法会办理与否都要由礼部所有官员共同商议后决定,我们礼部没有商议过祈福法会,郁侍郎的提议臣不知,礼部不知,不合规矩。”
礼部尚书这脸打的郁百祥可痛了,低着头不话,宏王不悦的道:“本王觉得郁侍郎提议不错,既然他无权提议,那么现在就由本王下令礼部为百姓办一场祈福法会,本王的提议应该有用吧?”
礼部尚书一板一眼的道:“宏王提议礼部办法会,自然是有效的提议,礼部会好好策划办理,那么请宏王向户部下令下发款项,向工部下令制作法会所需的全部物品,向兵部下令,调配人手在法会时间维护治安。首先有资金礼部才能启动项目立案,其次工部制作好法会需要的法会道具,礼部才能确定法会的时间。”
宏王看看下面的大臣们,户部没人,工部没人,兵部没人,刑部吏部都没人来,就是礼部最齐全,结果还被礼部尚书将了一军,堵的宏王没话好。
郁百祥根本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他到礼部没多久,业务都不熟悉,就忙着和宏王算计别人,哪有心在礼部工作?礼部法会的正常流程都不懂。
宏王这是明白过来了,就一个礼部还不完全在他手上,这朝政事务因为这么多官员的缺席是没有办法开展了。一想到这里,宏王脸色就难看起来,“看来没有户部和工部的支持,法会是举办不了了,今日不议了,退朝吧。”
宏王怒气冲冲的带头先离开了宣政殿。
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结果的付丞相,今日也未上朝,下朝后就有官吏第一时间把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了付丞相,付丞相笑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六部协调合作,工作才能开展,现在都拒绝上朝了,基本就瘫痪了朝廷。
这样的独角戏宏王唱了三日就唱不下去了,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就连一些中立的朝臣们也开始缺席,不再上朝了。
夏历960年3月25日
深夜,丧钟敲响。
北王府里战熙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次数,九九八十一次,陛下驾崩了。
战熙第一时间召集北王府里的众人,交代众人穿素色衣服,今日起府里开始全员戒备,食素49为陛下守丧。
四位皇子换上了一身全白的孝服,匆匆入了宫。皇宫里全部支起了白色的灯笼,开始为陛下办理丧事,停灵七日是风俗,皇子们都要为夏皇哭临,这一日除了三位皇子,六王爷也一身孝服跪在灵堂。
第二日付丞相开始主持治丧的工作,三日内百官和有诰命的夫人们,都要穿丧服朝夕哭临,王公大臣至宗室公夫人以上在宣政殿前,副都统以上在乾清门外,文官在景运门外,武官在隆宗门外,以次排班随哭。
第四日起,王公百官在官衙斋宿二十七日,以后每日哭临一次,军民二十七日除丧服。音乐、嫁娶,官员之家停百日,军民停一月。禁屠宰四十九日,京城自大丧之日为始,各寺、观皆鸣钟三万杵。
夏历960年4月1日
七日后,送陛下灵柩入皇陵。
出灵那,先由七十二人皇宫侍卫将陛下的棺木抬出东华门。
此时,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倾巢而出,按祖制,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仪仗队,有1628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
抬棺木的皇宫侍卫,身穿白色孝服,头扎白色绢布,每班有72人,有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从上渊到皇陵,沿途几百里,还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
棺木到达皇陵后,还要进行一系列的仪式,才能入葬。入葬后还要举行大型的祭祀仪式,一整套仪式做完要花好几日的时间,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没有休息的时间就要快速的离开皇陵返回上渊。这叫慢送快回,从出灵开始到返程整整花费近10日,整个入葬过程才算走完了。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马车开始返程。
返回上渊后,皇宫里的守丧活动还要继续,27日后才可去除丧服,居家守丧要维持到49日。
百官们都能感觉到这次陛下的丧事办的及其古怪,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新帝登基。
本应该在陛下驾崩第二日就举行的登基仪式,因为未立储君而遗漏了。百官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人敢问。三位皇子执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陛下未倒下之时就已经存在了,陛下倒下之后这种模式也没有改变,直到三位皇子发生口角争执后整个朝堂停摆。
陛下的快速驾崩让这一切雪上加霜般累积着,朝臣们都明白朝堂的状况,现在没有人敢主动提起谁该继位的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在送葬仪式办完以后反到更突显出来了。七七四十九日未过,到是平和安稳的大家都忙着守丧的事情。
但是有三个人是例外的,就是宏王、三王爷、四王爷都在暗暗储备自己的势力,准备好一举拿下最高的宝座。
宏王向郁国公府和南塘发信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几乎一日几封信的传递着什么。整个宏王府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气氛中,就连常年不出府的郁蓁蓁都能感觉到宏王府日日有护卫忙里忙外、跑来跑去。她是不太清楚宏王在干什么?但是她也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氛,她很担心,也很害怕。
三王爷向汝阳将军府走动的也越来越频繁,据日日有大将们在深夜开会,汝阳将军也召回了不少亲信,汝阳军开始集结。
四王爷的亲信淮源将军也开始调动自己手下的兵力,朝着京都迈进。
夏历960年4月14日
当兵部尚书看到手里的情报,发现不少军队在京都外集结,而且都是无召返京时,整个京都上渊都已经被各路军队包围了。兵部尚书无奈的看着手里的军报,急急的跑去付丞相府,向付丞相禀告自己的发现。
兵部尚书着急的道:“付丞相,臣发现京都周围囤积了大量的兵力,南塘、汝阳、淮源的兵力都非法的来到了京都,丞相我们该怎么办?京都这是要乱了。”
付丞相重重的跌坐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声音颓废的道:“尚书可打听清楚了有多少人马?”
兵部尚书摇摇头,“带着明显番号的看的到,可是藏在暗处还有多少人马,未可知啊。付丞相,我们该怎么办啊?”
付丞相两眼无神,双眉紧锁,声音低沉的道:“这都是皇子们带来的兵,现在没有陛下自然就没有诏书,口舌之争,多问无意,乱了,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拿御林军去打大夏的兵吧?何况打谁?三位皇子三路兵力,打谁都是错的。”
兵部尚书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才是他也无助的地方,他也有兵权,可是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用?
付丞相继续道:“老臣来写政令,发布公告,即日起,全上渊的百姓,必须前往华光寺为大夏祈福49日,即刻整理行装三日内必须出城,请百姓奔走相告。兵部尚书,我们阻止不了皇子们争斗,那就保护百姓吧,希望百姓们能听从政令尽快离开上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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